闻煜看了他一眼。
傅予寒垂眸看着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他嘴角是轻微上扬的,不至于不高兴,但眼神有些微妙的涣散,像是出神。
闻煜思索片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我在。”
“我长这么大,有勇气摸我头的人你还真是第一个。”傅予寒掀起眼皮,轻轻看了他一眼。
闻煜挑眉,大力在他头顶揉了两把:“怎样?”
傅予寒忍无可忍地深吸口气,看架势准备打人。
——接着他伸手抱住了他。
傅予寒把额头抵在闻煜肩膀上,轻声说:“我不知道……煜哥,我现在不是很难过,但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一切都结束了,又好像一切都在开始。”
“嗯,”闻煜回抱住他,“我懂,哪怕是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在一起的时间也是无法忽略的。这个感觉可能……和我每次毕业的时候把旧课本全烧掉的感觉一样。”
傅予寒低声笑:“你还会烧书呢?”
“嗯,找个火盆,一张一张烧,能烧一个晚上。我总觉得我自己读书是被我爸逼的,可是每次烧掉的时候其实心情都很微妙,应该说是……又爽又难过?”闻煜笑了笑,“所以啊,我之前每次想到你跟杨帆认识那么久,我就不高兴。”
知道杨帆人好,知道杨帆铁直,但是——
但是“道理我都懂,但我做不到”。
“……”傅予寒无奈了,“你还真是怎么都能转进到杨帆身上啊。”
“我就是小心眼,你不服啊?”闻煜说着,话锋一转,“但你对我这么好……我有很努力在控制自己不要瞎吃飞醋了。”
“成果如何?”
“收效甚微。”闻煜严肃道,“我仔细思考乐一下,觉得和欲求不满有关,你觉得呢?”
傅予寒反手给了他一肘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觉得你有病就早点吃药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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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搬东西是个问题,因为最近他俩没敢回家,但傅予寒想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到闻煜那边去。
或者放其他地方都行,总之他不太想再搬到出租屋去了。
从傅学成那里搬走那年,行程匆匆,他落下了不少玩具和游戏机,遗失了自己大半的童年乐趣,为此遗憾很久。
但现在,他想主动舍弃掉那些被时光染上了尘埃味的旧物件。
旧书可以卖,旧衣可以捐。
穿不太下的限量旧鞋可以送人。
不太好的旧回忆散出去,在太阳底下晒一晒,尘土飞扬,心里就痛快多了。
闻煜找陈非凡借了辆中型车,周六陪傅予寒回家了一趟,装了三个箱子,而后步步为营地拉回了许久没回去过的家里放好。今天他俩运气不错,并没有看见任何类似闻自明眼线的存在。闻煜把那三个箱子锁进了小房间,再和傅予寒一起离开。
没过几天,t大的校考成绩出来,傅予寒过了线。
过了线,也就是拥有了报考t大的资格,他越发专注于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