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兄弟们跟遇见的熟人打完招呼纷纷回来了,倒是没人冷落他,不过陆任屿自己有点好奇,便抓着身边的朋友问那是谁。
“哦,他啊?就咱们那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陈非凡呗。”
这个名字,陆任屿曾经听他们闲聊时提起过,说本地夜场有个传奇选手,常去夜店的一帮子人几乎没人不认识他,像他们这种偶尔去泡一次吧的,几乎每次去都能看见他在喝。
此人可能是被酒精浇灌出来的,肉/体十分浪/荡——往沙发上一瘫就能睡到天亮,胳膊一伸就能随便揽个小鲜肉去过夜,乃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精神支持者。
哦,这样。
陆任屿收回视线。
虽然他不满父母对他管辖甚多,但耳濡目染,也确实看不上私生活过于混乱的选手。
尽管那张脸确实对他胃口……罢了,脸而已。
眼皮子一垂,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跟朋友们喝了起来。喝喝聊聊跳跳舞,一晃过去三小时,他感觉闷热,扯了扯衣领,将衬衣最顶上那颗纽扣松开,起身去厕所。
酒吧的厕所是不分性别的,一间进一个人,剩下的人就在外面排队。陆任屿走过去的时候,意外发现陈非凡正靠在过道的墙上边等厕所边打电话。
他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爱好,只不过这地方的构造让他不得不听见了几句,隐约是什么“老头子不可能同意”,“开酒吧”之类的车轱辘话。
对话内容听起来像个正经的准备创业人士,这让他有些意外,因为乍一看,他觉得陈非凡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大。
他在烦心不想考研,人家已经在琢磨着赚钱了。
一个浪/荡公子若是正经考虑过事业问题,那么其身上所有的“看似不靠谱”都会成为伪装,陆任屿不免对此人有些改观,心道传言大概不可尽信。
然而下一秒,陈非凡挂了电话,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凉薄带笑的视线瞥扫过来,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
“穿成这样是想勾/引谁。”
陆任屿眉头一簇,回视过去,指尖指着自己:“你说我?”
“这儿除了你还有别人么。”陈非凡眯起眼笑。
陆任屿的目光在他身上那件被挤得歪斜的黑色紧身T恤瞥过一眼,嘲道:“自己穿成这样好意思说我?”
他好歹喝了一晚上酒,衬衣还是端端正正的——只松开了最顶上一颗纽扣。
“我告诉你,朋友,”陈非凡把嘴上的烟拿下来,用那根烟当教鞭似的指了指他的胸膛,“在酒吧这种地方,穿得‘浪’一点是正常的,穿成老学究的样子才叫勾/引人——你知道这一晚上场子里有多少人注意到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