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绵老乡的遭遇(1 / 2)

一个人的墨脱 王强 1656 字 4个月前

与绵阳老乡阿及其部分家庭成员合影,肩披长发的绵阳老乡曾经是一位边防军战士。

我挎着相机走出空荡荡的木楼,今天我要独自走进门巴族人的家园。在远山深处,依稀可辨出几个孤零零的木楼,这些古老的木楼搭建在远离墨脱县中心的荒坡上。我决定去那里看看。

不觉中来到孤寂的荒坡,我惊奇地发现,悬空木楼的四周用树枝围织了一个大圈,圈内的黑土上躺着无数个约十斤重的大瓜。这些叫不出名的黑皮肤瓜,潇潇洒洒地躺在松软舒适的黑土上,正享受着阳光的晨浴。

木楼内不知啥时候走出了一个约十岁的男孩,头上歪斜地戴了一顶军帽,他用一双非常惊奇的目光看着我。我朝他点点头,又朝他招招手。男孩转身迅速跑进木楼,我紧跟着他朝木屋走去。木楼内又跑出五个瞪着大眼、肩背弓箭的男孩。我朝他们招招手,连声说,你们好。

木屋内的地板上放着一个切开的黑皮大瓜。我用手指着切开的瓜,又指指我的嘴。一个小男孩从屋内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切了一块瓜给我。我把那块瓜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幽香,我咬了一大口,又酸又涩。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背着大背兜的门巴族人朝木楼走来,背兜内装满了黄澄澄的玉米棒子。这一男一女个子很小,背在背上的背兜却很大,他俩吃力地背着大背兜走上木楼来。

我明白这是木楼的主人,忙让出一条道。他俩背着大背兜走到木楼尽头,倾斜着身子,哗啦啦地将玉米棒子倾倒在地板上。男主人长长地舒了一口大气,望着玉米发愣。女主人跪在木板上,将玉米棒子摊开,五个男孩跑过去坐在玉米棒子堆上,熟练地剥着玉米粒。

精瘦的男主人满脸憔悴,长发披肩,面容约五十岁;小个子女主人约二十七八岁。从面相上看,两人的年龄相差很大。

一会儿,男主人用手抹去滚出额头的热汗,友善地问我从哪里来?什么时间来墨脱的?令人吃惊的是,这位男主人不但会说汉语,而且说的是标准四川话。

我告诉他,他的四川话说得很流利,我还是第一次听门巴族人说四川话说得那么好。他却望着木板上那些被阳光照映得金光闪闪的玉米棒子,喃喃地说:“墨脱这个地方怪得很,玉米棒子年年丰收,每年都有很多玉米烂在地里。”

我问他收获这么多玉米怎么吃?他说用来酿酒喝。

由于男主人能说流利的四川话,我向他询问了很多风俗方面的事情,他都认真地向我介绍。当我提到黑皮瓜时,他告诉我那些黑皮大瓜就是汉人说的黄瓜。我真不敢相信,这些滚圆肥硕的大瓜就是黄瓜。

谈话间,女主人又背着一大背兜玉米棒子沿山路回来,她的身后跟着两个背小背兜的女儿,约十一二岁,她们光着脚丫,埋着头,一步一步地朝木楼走来。

中午时分,男主人叫我在他家吃午饭,并说他将亲自为我煮一个大黄瓜。我朝布满烟灰的黑屋看看,两个大黑石锅放在无火的灶旁,一大堆碗盆放置在屋角落,木屋内两代人的家产财物一览无余。角落边,还有一个很小的木门,门内是一个粮仓,未脱粒的稻谷已堆满仓。

我问男主人,中午煮饭还得将稻谷脱粒吗?他说已经脱粒了一些,中午够吃了。他指着那两个气喘吁吁的女孩说,脱粒是她俩的事。男主人转身对女主人和他的两个女儿说着什么,女主人和她的女儿们就忙碌起来。

削去黑皮的黄瓜白生生的,灶上的火苗正忽左忽右地舔着石锅底。很快地,木屋内溢满了瓜香和米饭香。

吃完饭,同所有的门巴族人一样,大家又坐在一起喝黄酒。女主人和她的两个女儿坐在门外晒太阳。我对男主人很感兴趣,虽然他面容憔悴消瘦,但他在与我交谈时思路非常清晰,他那一口流利的四川话令我费解。

突然,我脑海中出现一个闪念,眼前这位瘦弱的男人不是本地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四川人,和我一样,是从远方到这里来的异地人!

在我的一再询问下,男主人终于道出了实情。

男主人姓陈,真实年龄仅36岁,不是门巴族人,而是一个真正的四川人,老家在四川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