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森格又上路了,海拔越来越高。我们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但很明显地感觉到,气温在降低,山垭口迎面吹来的风越来越凉。
天黑前,我们到了一个仅有五户人家的村落。麻烦的是没有合适的地方能让我和森格住宿,这些木屋都很小。我向房屋主人借了一床黑乎乎的毛毯,我俩就睡在木屋外的木板走道上。
吃完面条后,我们早早地躺在木板上裹着毯子睡了。森格裹着毯子在喝酒,一瓶60的白酒,一会儿就喝完了。
早饭毕,我们又上路了,这是走向80k大本营的途中。我心里涌出一股冲动,我们现在每走一步,每爬上一座新的高峰,都是朝最后的目标慢慢靠近。过了80k后,森格还将陪我一天,就要返回。下面的路段,也就是最艰苦的路段,必须由我单独走完。
又翻过了两座山峰,我明显地感觉到呼吸困难,也许海拔已上升到四千米了吧。
在一个湍急的激流边,我们停住了。几根圆木绑扎成的简易板桥被大水冲垮了,圆木冲得东倒西歪。我们顺着奔腾咆哮的流水上下寻找,希望能找到一处能趟水过去的地方。但是,足足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有找到。
这是一条宽十米左右的激流,沟里乱石林立,山洪咆哮。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半山腰,山顶上的洪水猛烈地冲泻着。在我们的下方不足一百米处,是一个瀑布口,激流从瀑布口飞泻下去,这瀑布有多高我不知道,从地貌上来估计,少说也有几百米。
最后,我们选择了一处水流较平缓的地段,脱去衣服、裤子,蹚过齐腰深的激流。森格将我和他的衣服塞进背篼里,放在岸边,将我的黑皮箱顶在头上,左手抓箱,右手抓住拐杖,我握住拐杖另一端,朝对岸走去。
水很快淹没腰间,在激流中我们几乎站立不稳,全身很快就冰麻了。终于一步步来到对岸,我全身的皮肤已经发青。我们的衣服还在背篼里,森格还得蹚水过去,将背篼放在头上顶过来。我把拐杖交给他,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对岸,坐在背篼旁,双手紧抱弯曲的腿,全身不停地颤抖。我叫他多休息一会再过来。
起风了,我的全身也猛烈地颤抖着,不得不坐在石头上紧紧地抱住双腿。
森格站起身,将大背篼顶在头上,左手艰难地撑着背蔸,右手握住拐杖,下水了。水很快漫上腰间,他的行动非常艰难,因为这个背篼很重。他咬着牙朝我靠近,身子在激流中摇晃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