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祝岚行都有些心不在焉。
假设中午鹿照远真的在自己耳旁说了那句话,还碰了自己的嘴唇,那么,鹿照远的意思几乎昭然若揭了吧?
可情况变得这么快,祝岚行简直有些不敢置信。
好像原本面前伫立着一座高山,他已经做好准备养精蓄锐,决定卯足力气和它死磕到底的时候,山活过来了,直白地告诉他:
不用你来就我,我已经过来了。
感觉,真的……还挺激动。
如同当初第一回 重见光明时的激动。
想要逼着鹿照远,当着他的面,清清楚楚地再把事情做一遍,再把告白说一遍。
然而这些激动,祝岚行都没有表现在脸上,常年的漆黑给了他更多的耐心。
他依然不动声色,甚至比平常更加不动声色。他悄悄地观察鹿照远,很快发现,在自己偷偷看着鹿照远的时候,鹿照远也在偷偷看着他,而且目光老是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又一证据。
情绪如同沸水一样在心里咕噜咕噜冒泡的时候,他的脑海自自然然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假设这是真的,不是我自我意识过剩的误会……
那我就要将它落实。
我要在完全清醒的时候听鹿照远再把这些重复一遍。
但是正常情况下,鹿照远又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祝岚行,放学了!”
祝岚行的桌子被人轻轻叩了下,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一抬头,就看见站在身旁的鹿照远。
他和鹿照远对视片刻,鹿照远目光忍不住偏移,目光也跟着闪闪烁烁,一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模样。
祝岚行不动声色:“今天晚上去我家吗?”
“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祝岚行平静说,并把自己受伤的手在鹿照远面前展示,“我受伤了都还没说请假不学习,你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请假不教我?”
“……没。”
“那就是有不正当的理由想请假了?”
“……没没没!”鹿照远一个激灵,“我巴不得去你家教你!”
“你看起来有点激动。”祝岚行故意仔细打量了鹿照远两眼,“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
“……真的没有。”鹿照远心虚得不得了,就差赌咒发誓了。
“哦。”
祝岚行看似信了,没再追问,只在转过身,背对鹿照远收拾书包的时候,悄悄弯了弯嘴角。
两人短暂的交谈中,他有灵感了。
既然正常情况下,鹿照远不会做,那就给鹿照远制造一个“不正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