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牌局、教训、失禁 .(1 / 2)

太阳高挂在天空中散发着炽热的光晕,似乎势要将地面上的万物生灵都烤得焦灼……

    今年的夏天比艾斯黛拉记忆中的任何一个夏天都要炎热,巴黎已经许久没有下过雨,在这种高温之下,即使是圣米歇尔喷泉也近乎干涸。

    这个夏天注定不太宁静,无论是那俄罗斯边境的苏德战火还是流传于街头巷尾的“美国英国即将组合反法西斯同盟”这类传言,都在将这个燥热的夏日弄得更是人心惶惶。

    然而,仍有一些事物是安静的;

    例如巴黎市区可以看到的犹太人已经越来越少,就连之前轰轰烈烈的法国抵抗军和地下党成员似乎也一夜之间消失,没有了任何声响。

    与此同时,艾斯黛拉的生活也发生了一些零碎的变化。比如她的家庭教师换成了老成持重的施密特女士,比如她开始和弗朗西丝卡、布兰琪成为朋友,经常一起出去下午茶和逛街,还比如她在巴黎社交圈的名号已经越来越响亮、几乎所有人都称她为兰达小姐。

    总体而言,这些变化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在家庭教师这件事上,艾斯黛拉始终放不下心来。

    自从生日之后,克莱尔·杜波伊思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艾斯黛拉对此很担心,因为她隐约猜到一些关于克莱尔身份背景的事情;她很怕克莱尔是遭遇了不测或是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她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甚至连她的家庭资料也知之甚少……

    克莱尔就像一阵风一样从艾斯黛拉的世界里消失了。艾斯黛拉感到失落,因此便只能在心里默默劝慰自己她也许过得很好、并不用太担心这件事。

    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太多时间精力去思考这件事了,因为严厉的家庭教师施密特女士给她安排了一系列学习课程,从语言和文学,再到乐器和舞蹈,她几乎是按照培养贵族千金的方式去培养艾斯黛拉。

    对此,艾斯黛拉叫苦不迭,尽管她一遍遍的向兰达撒娇、抱怨乃至发脾气,但他依然坚持留下施密特女士、并要她遵从她的安排……没有办法,她只能忍受这一切。

    施密特女士要求她至少掌握一种乐器,但是从钢琴、竖琴、长笛到小提琴,艾斯黛拉每尝试一种就会找出各种理由放弃;在把所有乐器都尝试一遍后,就只剩大提琴这一个选择,这下子她没法儿再找理由了,于是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学习。

    但好在并不是所有学习都是她厌恶的,比如绘画和弗拉明戈舞,就是艾斯黛拉最喜欢的两门课。

    令人惊讶的是,从小生活在乡村的她有着十分不错的绘画天赋,她在色彩方面的感知尤为出众,以至于连负责教她绘画的意大利老师也惊叹不已。

    至于弗拉明戈舞,则是艾斯黛拉向往已久的存在。因为她曾经听父亲说过,从西班牙来的母亲尤其擅长这种舞蹈,每每听父亲讲起,她也充满怀念与憧憬。

    每天的时间被各种课程挤得满满当当,等艾斯黛拉再度出现在丽兹酒店时,已经是六月末尾。想看更多好书就到:woo17.com

    那又是一个热浪滚滚的盛暑下午,几个德国高层人士在丽兹酒店组织了牌局、准备就着冰镇的香槟去打发这个漫长夏天,而兰达也在受邀之列,于是他便带上了艾斯黛拉一同前往。

    曾经属于波旁王子的棋牌室布局十分豪华典雅,尤其是在安装上整个欧洲大陆最先进的制冷设备后,更是宛如天堂般的享受。

    今天的牌局由四个人一起组成,除了常驻在巴黎的兰达和冯·斯图普纳格尔将军以外,其他两人分别是打算在巴黎小住几个月再去往布拉格的莱因哈德·海德里希、以及约瑟夫·戈培尔。

    除了海德里希以外,其他人都带了女伴出席。因此艾斯黛拉在这个场合倒也并不觉得无聊,因为她能和弗朗西丝卡以及斯图普纳格尔将军的那位奥地利情人喝茶聊天。

    “你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亲爱的……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快要两个星期没有看见你了。”

    沙发里,弗朗西丝卡一边喝茶一边好奇的询问。

    “学习……每天都在学习。”

    坐在一旁的艾斯黛拉痛苦且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然后抱怨道:“上午八点开始的德语课、十点开始的文学鉴赏课……到了下午两点我就得在巴黎歌剧院的舞蹈室里将脚跳到红肿发痛……”

    说着,她就伸出脚、向弗朗西丝卡展示了自己那残留着淤青的脚踝。

    “上帝……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弗朗西丝卡那对修长的细眉皱在了起来,她大为不解的望向艾斯黛拉,问:“你没有和兰达说吗?他居然铁石心肠到了这种地步?”

    “其他东西是他逼我学的,但是跳舞这件事是我自己想学的。”

    艾斯黛拉耸耸肩,坦然的解释说:“我喜欢弗拉明戈舞,它让我感到自由愉快。”

    “听起来可真不错!”

    从奥地利来的汉娜是个开朗活泼的女人,听到艾斯黛拉这样说,她立刻就开心的提议道:“也许我们应该展开一场慈善表演、就让你在巴黎歌剧院表演弗拉明戈!黛拉!到时候肯定全巴黎都会拜倒你的裙摆之下!”

    “别开玩笑了!汉娜!”

    艾斯黛拉觉得这个提议简直是天方夜谭!于是就急急的打断了她:“我只是个门外汉、怎么可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我是绝对不会参与这么疯狂的行动的!绝对不会!”

    “你可以自信一点儿!黛拉!”

    汉娜握住她的手,无比认真的鼓励着她:“你是我到巴黎之后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你可以自信一些、大方一些的!”

    “……”

    对于她的好意,艾斯黛拉十分感动;但她还是不太认可慈善表演的提议,因此就只能对汉娜为难的笑了笑。

    她们的聊天内容成功吸引了不远处牌桌上的男人们,于是戈培尔就一边捻牌一边出声问:“你们在谈论些什么?女士们……帮我倒杯杜松子酒来、西西!”

    弗朗西丝卡起身为戈培尔端来酒水  并挨着他坐下,亲昵的靠在他肩上说:“我们在聊艾拉的弗拉明戈舞……她最近学这个学得很辛苦。”

    “弗拉明戈?那不是吉普赛人的玩意儿吗?”

    戈培尔微微皱眉,然后毫不留情的吐槽说:“怎么会有人花时间去学那些流浪老鼠的东西!那是个应该被绝种的族群!”

    “……”

    此言一出,棋牌室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弗朗西丝卡脸色一变,马上凑在戈培尔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兰达瞟了一眼戈培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整理着手里的牌;

    虽然德语没有学得特别好,但是艾斯黛拉还是能够听懂那句话的含义的;那一声“老鼠”深深刺痛了她的内心,于是她一言不发的坐着、静静望着手里的茶杯发起了呆……

    “过来,艾拉。”

    兰达倏地出声唤她,艾斯黛拉虽然有些不情愿靠,但还是起身走到了他身边。

    “帮我看看我的牌。”

    兰达伸手将女孩儿揽至大腿上坐下,并微笑着摸了摸她那那张闷闷不乐的小脸;

    艾斯黛拉像只小猫一样乖乖被兰达抱着哄着,听到他说要让自己看牌,就有些迟疑的小声说:“可是我不会打牌……”

    “没关系,你可以帮我随便挑两张出来……”

    兰达捏着她的下巴、笑眯眯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艾斯黛拉的脸立刻就红成了苹果;她有些羞恼的瞪了兰达一眼,然后就咬着嘴唇低头不说话。

    年轻女孩儿面红耳赤的羞怯样子让在场的几个德国人都有些心痒,尽管他们最开始时都不理解兰达这家伙为什么会找一个半大的小丫头做情人,但是现在看来,这种未经世事的单纯可爱,倒也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坐在他们对面的戈培尔在听到兰达的话之后,就有些不满于他戏谑随意的态度,于是便开口嘲讽说:“小心点儿、兰达……搞不好你会因为这个小情人而输得倾家荡产。”

    “但是我相信她会是我的幸运女神~”

    兰达不甚在意的耸耸肩,仍是玩味的样子。

    “好了先生们!让我们继续打牌吧!”

    冯·斯图普纳格尔出声打断他们两个,然后率先打出了自己手里剩下的牌:“A、K、Q……同花顺……轮到你了,海德里希!”

    闻言,海德里希也打出了自己的牌:是三个8和一对A的满堂红。

    如此下来,就只剩下戈培尔和兰达。

    作为纳粹的两个精英人物,他们十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在观察了一会儿一脸淡定的兰达后,戈培尔率先打出了自己手里的牌:是三对A一对6。比海德里希更大的满堂红!

    这副牌一出现,在坐的几人便瞬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尤其是斯图普纳格尔将军的那位奥地利情人汉娜,甚至已经开始忍不住为戈培尔鼓掌庆祝。

    在这种情况下,兰达依然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态度,他低声哄着怀里的女孩儿去帮自己挑牌,仿佛比起牌局,更重要的是他怀里的这个大心肝宝贝儿;

    戈培尔已经做出胜利的姿态稳坐一边,他静静盯着兰达,等待他的反应;而莱因哈德·海德里希也在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这位下属,并在嘴角挂起了一丝玩味的笑:他很想知道这位精明的“猎人”会如何进行反击。

    所有人都在期待的望着他们。在兰达是诱哄,艾斯黛拉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从他手里抽出了牌,同时还不忘在他耳边小声抱怨说:“这是你逼我挑的!万一输了、你可绝对不能怪我!”

    听到这话,兰达忍俊不禁,他掐了掐女孩儿的鼻子,挑眉笑着说:“放心吧,绝对不会怪你的……”

    “你们两个收敛点儿!这里可不是你们的闺房!”

    斯图普纳格尔将军佯装生气的冲他们两个吹胡子瞪眼儿,并且向海德里希吐槽说:“看看兰达那家伙!自从找了这个小妞之后他眼里就没我们了!”

    闻此,海德里希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儿,眼神里闪着一些令人微妙而意味深远的光芒。

    艾斯黛拉猝不及防的与这位有着“金发野兽”之称的党卫军党首对视,只觉得身上像是被人丢了只冰块一样凉嗖嗖的……仅仅只是这一眼,她就已经不敢再抬头看他了。

    兰达抽出那几张被挑中的牌,姿态潇洒随意的扔到了牌桌上。

    几人纷纷探头去看,然后便像是看见什么不敢置信的事物般、夸张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牌桌中央,从黑桃4到黑桃8,几张牌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了一起;

    这是同花顺,也是桌面上最大的牌,兰达成了今天下午最大的赢家。

    不过数秒钟的时间,戈培尔便从胸有成竹变成了脸色铁青,他扔掉手里剩下的牌、灌下了一大杯杜松子酒,然后又向身边的弗朗西丝卡抱怨着这酒不是陈酿、味道不好等等如是。

    见状,斯图普纳格尔将军便打起了圆场,他装作生气的对兰达大声说:“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害得我们输得一大笔钱!今天晚上该轮到你请客吃饭了!我们要在楼下的餐厅和酒吧掏空你的钱包!兰达!”

    闻此,兰达立刻大呼冤枉;他一个劲儿的“推脱求饶”、但还是拗不过斯图普纳格尔将军,最终只能“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了这件事……

    牌局就这样以一种轻松的氛围结束,直到众人齐坐在丽兹酒店的餐厅里享用西班牙龙虾和法国牛排,戈培尔才在弗朗西丝卡的温声软语下逐渐缓和脸色、并主动与兰达说话。

    吃完晚餐,他们便坐到酒吧去喝酒抽雪茄。

    当他们坐在安静角落里谈论苏德战争、谈论英国与美国的结盟时,艾斯黛拉则是坐在吧台前、满怀兴趣的观看着调酒师的表演;

    她看见对方将各种颜色的酒水倒进各色器皿里像是摇手鼓般的上下晃动,又或者是拿一根银制的长搅针伸进器皿里不同搅动;

    搅针接触器皿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很是有趣,看调酒师去摆弄那些柠檬片、香草叶、腌橄榄也很有意思;

    艾斯黛拉目不转睛、兴味盎然的欣赏着这一切,而调酒师也很喜欢这个长着一对猫眼儿的小美人儿,于是就免费为她调制了一杯叫做“猫咪舞会”的低度鸡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