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桐被呛得猛咳起来,整张脸憋得通红,江劭庭毫不怀疑她随时可能会撅过去,连忙抽了两张纸塞进她手里,弯腰抚着她的后背帮忙顺气。
“是因为您的西服还在我这吧,我今天带过来了。”她边咳嗽边吐出个句子。
“不是。”江劭庭看她还难受着,拿起茶桌上的水让她喝下去压一压,等差不多恢复了才接上后面的话,“温桐,前天晚上的事我向你道歉。”
“没没没,您太客气了。”
对上他认真专注的目光,温桐心里软绵绵的,大脑又陷入了空白状态,绞尽脑汁四处找补,“我都已经忘记那天的事情了。”
忘记了?
江劭庭眸色黯沉,用纸巾轻轻擦拭她嘴边的水渍,言语中沾染浓重的诱导:“本来当时想道歉的,可是听你在和别人说话,不好打扰。”
他离得太近,她甚至能够嗅到他指尖残留的钢笔墨香,温桐低着头藏起通红的脸蛋,只感觉大脑快要缺氧了。
“不打扰的,那个时候哥哥喊我吃面来着......”
第24章 没良心
哥哥? 擦干净她嘴角的水滴, 江劭庭收回手,掌心微微发凉。
“以前没听你提起过,你们关系很好吗?”
温桐用力点头,“嗯, 是亲人, 但比亲人更重要。”
江劭庭听到“亲人”两个字, 明白过来这个“哥哥”是字面意义的血缘关系,眉心松动许多,顺口带了一句:“怪不得上次电话里他担心你晚上睡觉害怕。”
“是因为我们一起玩了恐怖游戏。”
大学开始养成的习惯, 每当某个作业或者竞赛没有灵感, 就用恐怖片和惊悚游戏来刺激思维。但她胆子很小,到吓人的部分就蒙住屏幕, 只看个剧情, 为此没少被室友们调侃。
视线相接,温桐发现他正饶有兴趣看着自己, 不好意思地弯弯眼眸:“您也是个很好的长辈,和我哥哥一样。”
合着他是给人家当了几个月的哥?
江劭庭抿紧唇, 血压“蹭蹭”往上飚,偏偏面前这个女人还满脸懵懂无知地眨巴眼睛,一幅“你是个好人”的表情。
他阴着脸不作回应,只从嘴边溢出声不屑的冷哼。
温桐见他神色忽然冷了下去, 意识到把他这种身份的人和哥哥相比可能会不开心,立即识相地噤了声。
江劭庭显然也不想再提及什么“哥哥”的话题, 侧身去取那只装西服的纸袋。
“那个, 我家里放了花, 之前沾了些味道。”温桐直起腰将身子凑过去,想尽量解释清楚事情的原委, “但后面套了防尘袋,已经没......”
她像个心急凑到事发现场吃瓜的群众,越说挪得愈近,江劭庭正躬着身,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贴过来的。
一个回头,唇瓣堪堪擦过某人近在咫尺的脸蛋。
温桐呼吸顿住,仍然能感觉到肌肤相触瞬间的温热与柔软,痒痒的像一片羽毛,出于本能她用手背揩了揩。
江劭庭刚开始还闪过了一些旖旎心思,现下冷冷盯着她,只想知道她脑子里到底藏着多少煞风景的想法。
不过是蹭了一下,至于嫌弃成这样,还当着他的面抹干净?
温桐掐了下手指,僵硬的身体才逐渐苏醒,仿佛一只从窝里探头的小动物,在触到江劭庭凛若冰霜的眼睛时立刻缩了回去。
浓重的低气压闷得她心慌,她不是故意碰到他的,一时情急喊了出来:“江总......”
话还没说完,她无法控制地干呕。
回宜杭的那几天都是哥哥从被窝里把她挖出来的,结果今早上班差点迟到,也来不及吃早餐,在来11楼前她就饿得头晕,加上呛了一下胃部更加不舒服。
墙壁上的木框挂钟一抖一抖转动,周围安静得像踏入了无人之地。
温桐只感觉她的职业生涯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她耷拉着脑袋根本不敢看他,尝试把话圆回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切入点,急得脸颊涨红。
“对不起。”温桐快速扫过他的脸,小心翼翼倒了一杯茶端给他。
江劭庭淡淡一笑。
如果不是脸黑得可以滴出水,她可能会相信他这是和往常一样的笑容。
他没再给温桐面子,自顾自站起身,一双笔直遒劲的长腿停在她跟前。
居高临下,覆下来的阴影将她圈禁在沙发角落。 江劭庭俯身抬起她的下巴,侧脸在日光下精致得如同雕刻出来的神像,“你倒是说说对不起我什么?”
是嫌弃他亲了?还是看到他想吐?
江劭庭微微抬高手,认真打量起这张可怜巴巴的小脸,大眼睛水汽莹莹,凌乱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掌,热而急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欺负她。
没良心的。
温桐的下巴被强行提起来一截,被迫和他直视,赶紧认真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
江劭庭暂时没从她眼里看出说谎的痕迹,正欲开口之际,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