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一听“睡觉”二字,顿时气坏了,老大个挨千刀的竟然真想冻死她。曹氏扯开喉咙大骂,想到什么骂什么,一盏茶左右把钟家郑家以及沈家祖祖辈辈问候个遍。
钟家人被骂习惯了,在谩骂声中躺下。喜儿受不了,到卧室看到茶壶,就把水倒夜壶里,拎着夜壶往外去。
沈二郎以为她想玩水,见状顿时明白她要干什么:“不可!”
“你还没睡啊?”喜儿很是意外。
沈二郎指着夜壶:“放下。”
“我出去倒水。”
沈二郎:“这么懂事?”
喜儿连连点头,一副“我可乖了”的样子。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你起来追我。”说完就往外跑。
沈二郎无力地抬起手遮住脸——没眼看。片刻,他听到一声惨叫,接着是一串幸灾乐祸的笑声,最后是重重的关门声。沈二郎捏捏眉心,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去,喜儿满脸笑意地放下夜壶,踢掉鞋上床。 沈二郎故意问:“好玩吗?”
第5章 喜儿炒菜
嘲讽味呛得喜儿想反驳,可她还得开开心心地说:“好玩啊。你啥时候能好?我们一起玩。”
沈二郎不好同她较真,就吓唬她:“啥时候也好不了。也许我今晚就死了。”
喜儿心说我的灵泉水就算不是神仙水,也没有这么废:“我娘说人死了得入土为安。你被埋进土里,床是不是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沈二郎心梗,呼吸困难:“……睡觉!”
喜儿见他神色生动,虽然脸上布满杀气,但比之前半死不活的好多了:“好的。相公——”
“我不是你相公!”
“我们拜过堂的啊。”
沈二郎噎住:“那,那也不是。”
“怎么才是啊?”喜儿虚心求教,“我娘说,我娘说得入洞房。相公,洞房在哪儿?”
沈二郎满脸通红:“你你你——”对上她天真的模样,沈二郎心累,“我是,我是你相公行了吧。”
喜儿眨眨眼睛,怎么一会是一会又不是啊。
“是你相公!”沈二郎说完这句,全身无力——又羞又气又累。
喜儿抿抿嘴忍笑:“听见啦。”躺下侧身对着他,“相公——”
“一句话说完。”沈二郎神色疲惫地说。
喜儿见状不敢再招惹他,担心羞死人:“相公,快睡吧。”
沈二郎不禁转向她,合着她要说这个。
喜儿躺平转过头,眨眨眼睛,相公还有何指教啊。
沈二郎不惧死却也不想死,他才二十三岁,风华正茂,合该打马长安街,看遍长安花。虽然他对“冲喜”嗤之以鼻,内心深处忍不住幻想“冲喜”有用。
所以不能为了证明“冲喜”无用,今夜就把自己气死。
沈二郎拉下被褥蒙上头,以至于没有看到喜儿脸上出现她本人不该懂的羞窘,身体还悄悄往外移,同沈二郎拉开距离。
喜儿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看来她真成了乡间傻妞郑喜儿。前世回不去,喜儿倒也无憾。
前世喜儿家贫,全家供养一个大学生,两个哥哥结婚的时候都拿不出彩礼。别人结婚一处三间两层小楼,她家二哥住楼上,大哥住楼下。
喜儿学的专业在城里难就业,恰好堂兄有钱没技术,俩人合伙承包村里荒山种果树。喜儿跌倒前果树打理的差不多了。这几年她没少教哥哥嫂嫂,她不在了,那片果林也亏不了。
父母有兄长,还有她侄子侄女承欢膝下,应该能扛过去。
此间沈二郎的身体得慢慢养,凭他身上那些伤最少也得半年。可让她闲半年,今儿跟钟老娘打一架,明儿跟钟金宝抢吃的,后天逗逗小外甥,这日子怎么想怎么无趣。
偶尔打一架撒撒气还差不多。
关于以后的路,喜儿觉得计划再好也没用,一来她选择做“傻妞”,有得就有舍。二来她是钟子孟的小舅子的妻子,不再是郑家闺女,钟子孟夫妻俩不可能无条件支持她,任由她“胡闹”。
思及此,喜儿决定以后随机应变,徐徐图之。 虽说喜儿不习惯跟异性同床,可沈二郎不惧威胁,呼吸声轻的像没有呼吸,喜儿不转头床上好像只有她一人,原主又习惯了戌时左右睡觉,喜儿不再胡思乱想,片刻就进入梦乡。
沈二郎平日里入睡难,好不容易睡着还有可能因为呼吸不畅被憋醒。以至于近日沈二郎很怕入眠,担心一觉睡过去。沈二郎也做好熬到天亮的准备。不知何时沈二郎眼皮沉重,头脑发晕。沈二郎以为时间到了,不禁喊喜儿。
喜儿大半天没消停,原身又一贯无忧无虑好睡眠,沈二郎推她两下都没推醒。沈二郎试图用力,头晕恶心难受,顿时不敢动。
沈二郎心想,是你自己睡太沉,早上醒来看到我的身体硬了,不要怪我没叫你。
以往钟子孟夜里会起来看看小舅子的被窝还热不热,人有没有睡过去。如今他房里多个郑喜儿,夜半三更,钟子孟叫醒沈伊人。
沈伊人从弟弟房里回来满脸喜色,钟子孟坐起来:“二郎睡着了?”
“睡得可香了。”沈伊人带着一身寒气哆哆嗦嗦钻进被子里,“我叫两声没叫醒,吓得以为他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