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小李子”姓李名什么,尉迟敬德恐怕得思索片刻。
随着长孙无忌点头,尉迟敬德等人皆一脸的难以置信。长孙无忌等他们回过神才说:“王爷还不知道。他以为不是程知节送的,就是房玄龄送的。先不告诉他。让他看着果子就难过,他的泪水流干之际,便是诛杀太子和齐王之时。”
尉迟敬德不禁说:“还是小李子有法子。”
长孙无忌心说,你的小李子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在安阳。
“这些果子真不错。”长孙无忌说不上来,就是吃了还想吃,跟有瘾似的。
要不是确定果子里面没毒,他都忍不住怀疑周掌柜投靠了齐王,这些果子其实是齐王的手笔。
尉迟敬德点头:“好吃!”
长孙无忌想说什么,又觉着可能他思念故人的缘故。
隆冬时节,周掌柜今年最后一次去安阳,拉走很多柿饼。
长安不缺柿饼,也很美味。周掌柜原本打算买一点,让喜儿高兴高兴,多种几棵橘子树和枇杷树。然而尝过钟家的柿饼,周掌柜要六筐,只给钟家留一筐。
周掌柜的车刚过桥,村正就问沈二郎:“你不是说长安不缺柿饼?”
沈二郎:“长安确实不缺柿饼。但这是喜儿种出来的。周掌柜认为喜儿乃有福之人,她的果子必然带着福气。”
村正想喷他一脸口水,喜儿转向他:“不信?”
谁敢不信啊。
以前沈二郎什么样,他又不是没见过。村里人其实也不信“冲喜”有用,偏偏沈二郎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安阳最擅长种果子的果农也没能种出大石榴,这一点也无法解释。
村正:“喜儿,明年给我留几株柿树。我种北边荒地里。”
金宝的母亲宁氏忍不住问:“能不能给我两根石榴条?金宝的小舅回来了,过了年成亲,我想种在他院里。”
石榴多子多福吗。喜儿点头:“可以。回头我就剪石榴枝。”
有村民闻言也想要两根。
喜儿打量他一番,看得对方头皮发麻:“之前我家削柿子皮的时候你不在吧?”
村民连忙表示不要了。
喜儿满意了:“我不止一次说过,谁帮我干活我给谁。一个个还不信!不要想着偷我的。我的石榴跟你们的不一样。除非你们种出来不拿出来吃。”
村里人还指望喜儿带领他们赚钱,谁会为了一根果树枝得罪她啊。再说了,喜儿也不是吝啬不给。今天没要到,回头有机会帮她干活,或者去园子里帮她挖几个树坑再要也不迟。
然而就有人不怕得罪喜儿。
喜儿果林四周的沟里有水,喜儿把切下的石榴枝扔沟边浸泡,第二天就少了六根。
除了有为和金宝谁都不知道喜儿锁园子门的时候会在门里边撒一层土。金宝没有想过告诉他爹娘是因为他忘了。有为觉着没必要告诉自家人,自家人进去摘果子又不算偷。
翌日清晨,喜儿打算进园子修葡萄树,到门口就看到两个脚印。喜儿确定昨天锁上门之后没人进来,因为没人找她拿钥匙。
喜儿叫沈二郎出来扶着她跳进去就查柿子。柿子种在沟边,没看出柿子少没少,先发现她昨儿扔下去的石榴枝乱了。
沈二郎扶着她出来:“你觉着是谁干的?”
“脆柿没了,沟边这些柿子得捂,咱家门口树上还有,好吃懒的人不用进来,更不可能偷石榴枝。”喜儿指着门里边的脚印,“出来的时候鞋上肯定有细土。你能看出来吗?” 沈二郎根据脚印学贼人走路,本该落脚的时候突然停下,叫喜儿蹲下看看他脚下方有没有细土。
喜儿点头:“有一点。”
沈二郎:“往村里去?那就不可能是外村的。也不是村里或村西头的人。那边的人大黄不熟,脚步听起来陌生,他们半夜过来大黄一定会叫。”
喜儿走到自家门口朝西指。
沈二郎摇头:“不可能是金宝家。你都答应给宁氏两——”随即明白过来,“有为!”
有为戴着帽子出来:“舅舅有何吩咐啊?”
沈二郎在他耳边交代一番,就叫他去隔壁。
有为不喜欢他二叔,后来钟老二搬走了他也不常去金宝家。这就导致宁氏看到他以为喜儿或者二郎要打他,下意识朝外看。
宁氏的神色过于明显,有为很无奈:“我找金宝啊。”
金宝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小叔叔,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冷吗?”
“带你玩儿去。”有为给他系上衣带,拉着他撞开隔壁的门,不等他大堂姐反应过来就跑到钟老三偏房。有为从偏房出来,金宝从厨房里找到几根树枝。
有为拽着金宝就往外跑。
俩孩子动作太快,他们到门口钟老三的女儿女婿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追出来。
宁氏和钟文长听到儿子的声音跑出来,差点撞到慢悠悠走过来的喜儿和二郎。宁氏拉着相公停下:“出什么事了?”
喜儿接过金宝拿到的树枝,转手递给宁氏:“眼熟吗?”
宁氏没种过石榴,但跟沈伊人进过园子帮喜儿薅草。沈伊人嘀咕,喜儿园子里的草都比河边的草绿。宁氏仔细看看确实如此,她薅回家喂羊,羊很喜欢吃,她就不觉着是帮喜儿干活。沈伊人一进园子她就跟过去,次数多了,很熟悉那些果树,打眼一瞧就认出那是石榴枝。
喜儿叫有为找村正。
钟老三的长女毫不心虚地问:“上面写你的名了?”
喜儿:“没写我的名,但这些树枝能跟我昨天剪下来的石榴树对上。我还知道是你偷的,不是你相公。”看向钟老三的女婿,“叫女人偷东西,你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