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气笑了:“我有何理由欺瞒陛下?”
帝后相视一眼,由皇后开口问二郎哪来的良种。二郎实话实说良种是他姐夫从从地里挑的。
皇帝听糊涂了:“挑?”
二郎点头:“庄稼快熟了,姐夫会下地给穗大粒饱的水稻和小麦做个记号,栓根绳或栓根草,割小麦和水稻时单独割下来。姐夫挑了三四年也只够半个村的村民种的。”
皇后若有所思道:“你姐夫不是近几年才去的清河村吧?”
二郎笑着点头:“以前庄稼亩产极低。后来第二茬水稻收上来,姐夫会在地里撒一些紫云英,来年耕田时翻到地下可以肥田。家里牲口少,姐夫三伏天上山拉头年秋天落下的树叶倒在粪坑里沤粪。麦地稻田肥沃才出现穗大粒饱的水稻和小麦。”
皇后看着二郎问:“你教你姐夫这样做的?”
二郎摇头:“我哪会种地。喜儿叫他这样做的。喜儿跟我岳父岳母提过,他们都认为她缺心眼胡闹。喜儿只是看起来傻,其实什么都懂。”
长孙无忌完全赞同:“郑喜儿就是个人精。”
二郎:“不及你。”
长孙无忌瞪他。
皇帝抬抬手示意他二人先停一下:“你说够半个村的人种的?”
二郎:“今年得的种子够全村种的。不过姐夫也提过,今年水稻亩产三石,明年可能两石五斗,后年可能只有两石,再过几年会跟长安的小麦一样,亩产不足一石。若想高产每年都得挑种子。”
皇后问二郎他家吃的米面是否是地里产的。
二郎点头。
长孙无忌不敢信:“你吃良种?!”
二郎苦笑:“喜儿说了,必须留够全家吃的。”
长孙无忌张口结舌:“你你——她个缺心眼懂什么?”
皇后一脸无语。皇帝第一次发现他这么不讲道理:“你才说郑喜儿是个人精。”
长孙无忌:“她精过头了!”
二郎:“那你跟她说去。”
长孙无忌辩不过喜儿,说多了喜儿还叫他有多远滚多远,一点也没把他这个右相放在眼里。
“你的妻我说得着吗?”
二郎:“那你就别管她吃什么,左右没吃长孙家的米面。”
长孙无忌气结,扭头向皇帝告状,沈二郎堂堂男子汉,连个女子都管不住。
二郎:“喜儿不止是我的妻,还是我救命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
“你——”长孙无忌张了张口,“陛下,据臣所知国库没有多少余粮。”
皇帝无语又想笑:“辅机,郑喜儿不欠朕什么。反倒是朕和皇后这几年没少吃她养的鸡鸭鹅。这次回来又给我们带不少吧?”
二郎:“鸭蛋和鸡蛋做的变蛋各一百。没准备木耳、竹荪等山珍,高明说宫里不缺。准备了许多腌菜,高明和青雀喜欢就粥吃。还有我姐姐晒的干菜。除了瓜果,还有几只公鸡。母鸡和大鹅才几年,喜儿说明年高明再去再叫他给您捎几只。”
皇帝看向他大舅子:“听见了吗?” “我不知足?”长孙无忌反问。
皇后瞪他,不可对陛下无礼。
皇帝不在意地笑笑:“辅机,明年再同清河村村民换粮。”
长孙无忌问二郎:“不能用钱买?”
皇帝摇头:“民以食为天。百姓家中无粮心慌,拿钱买只舍得给你一半。”
皇后不客气地点出别看兄长常去清河村,他远没有陛下了解农夫。
二郎点头赞同。
皇后见天色暗下来,放两人离开。
二郎和长孙无忌去东宫,高明留有为和金宝住下。二郎叮嘱高明,不要告诉身边人有为和金宝姓什么,以及同他的关系。高明不想给他叔添麻烦,告诉二郎他早已下了禁令。
二郎闻言放心地同长孙无忌出宫。
二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宵禁前抵达国公府。
翌日上午,二郎同长孙无忌进宫。
出自秦王府的禁卫都认识二郎。秦叔宝找他们打听到二郎在东宫,他就直奔东宫。高明和青雀今日没上课,帝后叫他二人休息一日,兄弟二人就领着有为和金宝逛皇宫。
二郎看到秦叔宝就屏退左右,问叔宝兄找他何事。秦叔宝先问杜如晦近况。二郎实话实说:“有所好转。但还得慢慢养。养好了也是多撑几年。像伯施兄年过七旬恐怕很难。”
秦叔宝:“熬到半百也好。”
二郎好奇地问:“叔宝兄找我就这事?”
皇帝曾问过秦叔宝,他看起来身体极好,怎么总是生病。秦叔宝时常生病确实是真的,只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要是早些年战事吃紧,他不会请假。如今年过半百,中原也安定下来,秦叔宝不想硬撑一生病就告假,给皇帝的感觉就像秦叔宝不想看到他故意告假。
“我想到清河村养几日。”秦叔宝很是不好意思。
二郎诧异:“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