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扫一眼金黄的水稻:“稻谷打上来就有人杀猪了吗?”
喜儿打量他:“你是不是胖了?”
青雀的小脸一下红了,拎着小竹篮回屋洗蛋。
虞世南失笑:“他家厨子跟我家差不多,恐怕少放点什么菜不够香,这样做出的菜香归香,但多吃几口就腻。”
虞世南并非妄言,长安城中有些世家的厨子是御厨的师傅。虞世南也想念喜儿的菜。
喜儿:“那些厨子一定不知道新鲜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调方式。”
二郎颇为意外:“听谁说的?”
喜儿挑眉:“不能是我自己琢磨的?”
二郎以前没听人说过类似话语:“我猜也是你自己琢磨的。”
喜儿问怀里小孩:“村里杀猪你想吃什么?”
稚奴想到一年来在宫里吃的菜,但他又想吃新鲜的:“婶婶吃什么稚奴吃什么。” 二郎:“比你哥聪明。”
青雀才过院门,听到弟弟的话就嘀咕:“比小金毛还精。”
在树下乘凉的村民三三两两离开,沈伊人问喜儿晚上吃什么。喜儿看二郎。二郎朝金宝家看一下。喜儿叫大姑姐找宁氏买公鸡。
偶尔两家一起吃饭无需分太清,但涉及到财物,丁是丁卯是卯。宁氏想买大桃子回娘家,就是一个也得给喜儿钱。所以沈伊人拿钱和秤过去,宁氏该收多少收多少。
喜儿叫陈冬日打井水烧水,沈伊人杀鸡。随后沈伊人和钟子孟在门外拔鸡毛。
喜儿瞧着姐夫准备洗鸡肠子,问杜如晦:“吃米饭还是吃面条?”
杜如晦乃京兆杜陵人,一顿不吃面就心慌。虞世南是江南人,以前没有大运河,南北交通不便,他很少吃面。杜如晦考虑到这点:“面也行,米饭也可。”
人精习惯了凡事多想想,被喜儿听出来,喜儿没好气道:“还不如说随便。”
杜如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喜儿决定蒸半锅米饭,再和一块面,小铁锅煮面,用大铁锅炖鸡。鸡肉盛出来一半,往锅里加入少许开水,再把煮熟后过凉水的面放进去。
戌时左右,院中依然如白昼,钟子孟就把两张饭桌搬到院中,二郎把菜和面盛盆里,喜儿也把饭锅端过去,谁想吃哪样谁吃哪样。以免人多不够,喜儿还叫大姑姐拍两根黄瓜切四个变蛋。
小金猴贪热闹,二郎帮喜儿烧火,它在院里玩儿。二郎坐下准备用饭,它移到二郎身边。二郎问喜儿:“可以吃肉吗?”
喜儿哪知道,她前世都没近距离接触过金丝猴。
虞世南:“可以。不然冬天吃什么。”
喜儿正在给小金猴盛面,听到这话给它几块骨头少的鸡胸肉。二郎接过去帮它吹一下:“太烫了。”
恰好小薇忙着给女儿吹面,沈伊人看看女儿,又看看对面另一张桌上的二郎:“喂孩子呢?”
沈伊人念叨钟子孟,念叨女婿女儿,有为可以假装听不见。有为:“谁还不是个孩子?”
沈伊人噎住。
小金猴哪懂烫不烫,它见稚奴也吃了,小蓼蓝也吃了,就往碗里抓,痛的爪子缩回去使劲甩。
二郎笑着问:“怎么了?”
小金猴叽叽喳喳,谁也不知道它说什么,左右不过是奇怪它的面怎么那么烫。二郎把碗放桌上:“我给你你再吃。”
小金猴听不懂,但它知道每次送到猴窝的饭都不烫,所以就等二郎递给它。
高明注意到平日里吃饭挑三拣四的稚奴不吱声,小脸恨不得埋碗里,他看看米饭,又看看稚奴的面,难道白米饭不如面条香。
高明用盆里的长竹筷夹一点,一口惊艳,香味直冲天灵盖。高明赶忙咽下去,看看还没碰的半边米饭:“钟伯伯,你的米饭够吃吗?”
钟子孟楞了一下,好笑道:“可以给我一点。”
高明把半碗拨给他,抄起面条把空出来的半碗填实。有为和金宝习惯吃炖鸡就米饭,见状赶忙夹面条。李恪喜欢面,抬头发现面条少一大半:“给我留点。”
钟子孟问喜儿还有没有面条。喜儿摇头:“我算着做的,米和面差不多刚好。”
青雀嘴里塞得满满的,含含糊糊说什么,二郎训他:“咽下去再说话。”
越王赶忙把面咽下去:“婶婶,以后就用炖鸡的汤煮面。没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两样东西一起做这么香。”
恰好喜儿不想又做面又煮饭:“明日中午随便吃点,下午再杀两只鸡,晚上吃鸡肉焖面?” 中午太热,厨房宛如火炉,就算不叫青雀做饭他也嫌饭热。青雀点头。李恪不好意思,小声问高明公鸡贵不贵。
高明瞥一眼弟弟,知道担心“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啦。
李恪后悔问他:“叔,我在果园里听到公鸡打鸣了,干什么还买金宝家的?”
虞世南:“那是给你母亲准备的。她比你叔和你婶忙。他们有农闲,你母亲一年四季不得闲。冬天是进补的最佳季节。周掌柜来拉柿饼正好给你母亲捎过去。”
李恪没想到是这样。皇后不是他生母,换季时也会记得令女官问他有没有收到布料衣物。听到这话,李恪十分感动。
二郎笑笑:“村里人巴不得我们天天杀鸡。”
虞世南见小蜀王神色复杂,笑着宽慰:“这是真的。最好一天俩鸡蛋,没了就找村里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