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毛看到稚奴拿饼也想伸爪子,没等它靠近,稚奴又把饼扔竹筐里,小手颤抖跟抽筋似的,小金毛吓得后退两步,唯恐烫热的饼甩到它身上。
杜如晦无奈又想笑,瞪一眼虞世南,都怪你!
虞世南老脸微红:“稚奴,你没看到我掰的时候饼还冒烟?”
“饭桌那么高,我看得到?”稚奴一心想着吃几块,好不好吃,哪有功夫留意饼热不热。
虞世南心说,你比饭桌高一头,怎么就看不见了。
小薇用桌上的湿布擦擦手:“稚奴,我看看还热不热啊。”
夏天的饼凉得慢,表皮不烫,里头也烫手。小薇掰开一个,任由风吹片刻,给稚奴一半,给小金毛一半。蓼蓝见着也想要,小薇给她掰一口,小姑娘嫌少要扔,喜儿扬起巴掌瞪大眼睛:“我看你敢扔?!”
小蓼蓝吓得攥紧饼,一脸怕怕往小薇身后躲。
有为是小薇带大的,她很清楚孩子不能惯。自己生的自己不舍得教训,她巴不得喜儿训蓼蓝。小薇把她抓过来:“吃完再拿。”
喜儿目光不善的盯着小蓼蓝,蓼蓝吓得不敢同她对视,拉着小薇往外走。
稚奴个猴精猴精的一看蓼蓝挨训他也乖了,坐在小板凳上,靠着饭桌吃饼。 喜儿这时才有空问虞世南芝麻烧饼味道如何。
虞世南点头:“就是有点累牙。”
杜如晦吃着刚刚好:“再过半年我可以再吃一个。”
喜儿:“吃多了难受就别贪嘴。晚上喝面絮鸡蛋汤。”
稚奴看着竹筐里的饼,嘴里吃着饼,还惦记着晚饭:“我想吃肉。”
喜儿贴满烤炉,盖上盖,坐到他身边,用湿布擦擦手:“今天只有蛋,你吃不吃?”
小稚奴聪明着呢。他感觉婶婶语气不对,很是乖顺:“婶婶做什么都好吃。”
虞世南和杜如晦差点呛着。
陛下那么光明磊落一人,怎么生了个这么滑头的小子。
外甥像舅!有为常说。二人互相看看,九皇子定然是像长孙无忌。
喜儿朝金毛招招手:“过来。”
小金毛走过去,喜儿抓住它的爪子仔细擦擦,指着稚奴身边:“在这里等着。”
用皂角洗干净擦手的布,烤炉里的梅干菜饼也差不多了。喜儿家有个添炭的长剪,喜儿刷干净就用那个夹饼。喜儿把饼夹出来,热气扑向稚奴,稚奴身体后仰,小金毛也跟着后退。
家里人多,喜儿和的面发好有满满一盆。做坏许多,又做出两炉,案板上还剩许多剂子。喜儿请虞世南和杜如晦看着稚奴和小金毛,她继续做饼。
几个少年中午吃得饱,不耽误他们饿得快,插秧到地头上,饥肠辘辘。有为直起腰问高明饿不饿,高明问两个弟弟饿不饿。金宝嫌他们事多,高声喊他大爷爷。钟子孟听到声音回头,他就说烤饼好了,他们饿了。
金宝母亲宁氏本能想训儿子,抬头看到金宝身边的有为,怕了有为那张嘴,她咕噜一声把话咽回去。钟子孟看看地里的庄稼,太阳落山前能忙完,他就叫二郎和他们回家。
沈伊人该心疼弟弟的时候反而忘了:“二郎也饿了?”
陈冬日心说,难怪舅母爱气你。
钟子孟很是无奈地解释:“二郎的身体不比咱们。上午泡半天,下午再泡半天,我担心他进了寒气夜里着凉。”
喜儿叫二郎和几个少年想尝尝梅干菜饼。
家里养了几头大肥猪,园子里还有鸡鸭鹅,这些家畜都可以吃菜,沈伊人做梅干菜时就把老的坏的不好的全摘了喂牲畜。没有硌牙嚼不动的菜,梅干菜烧饼味道很好。
二郎吃完一个梅干菜饼,加葱花的烧饼正好出锅。喜儿用夹子夹出来,二郎想伸手,喜儿刚想提醒他,二郎手上挨一巴掌。毛毛的小手让二郎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小金毛抓着二郎的衣角往后拽。
稚奴着急忙慌提醒:“烫手!”
二郎乐了:“稚奴跟你毛弟弟一样也被烫过?不是烧饼烫的吧?”
稚奴气得瞪他,我好心提醒你,你还嘲笑我!
青雀忍不住笑了:“你俩才是亲兄弟吧。”
稚奴可忙了,又改瞪他三哥:“毛弟弟比你好,不欺负我!”
几个孩子吵起来没完没了,二郎先一步叫他们去屋里拿板凳拿水壶,坐在这里等着饼晾凉。
李恪随兄弟去堂屋,闻到饼的香味顺嘴说:“婶婶很会做美食啊。”
有为在他前面,回头说:“不嫌她浪费食材,舅母什么都会做。” 高明拎着两个板凳:“可惜只有叔舍得叫她这么浪费。”
有为点头:“还有我爹个老迷信。幸亏村里没人比我舅聪慧,没人敢骗我爹。否则凭我爹的脑子,家财万贯他也得沿街要饭。”
钟子孟对金宝很好,金宝一直都记着:“不要这样说大爷爷。我外祖父说大爷爷这样叫好人有好报。”
有为悠悠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金宝震惊,他怎么会这样想。
高明眉头微皱:“有为,听谁说的?”
有为:“看把你俩急的,我还有一句没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