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赫兄说得是。”

    贺雁南看向他手中沾满尘土的刀,即使沾满尘土,亦能从它未被遮掩的部分看出它的厚重和锋锐。

    就像金子,沾满沙土亦掩盖不了它的光辉。

    他立了半响,又藏在他的阴影中吹了片刻炽热的风,才说道,“多谢赫兄。”

    赫连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顾兄可知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

    “哦?”

    “等着你说了这句话后和你诉苦,我可是又被你的侍女当成登徒子了。她拎着剑,差点把我打吐血了。”

    “又?”贺雁南看向他。

    “咳——”赫连烽咳了一声,忍不住再次笑了。

    贺雁南也笑了出来。

    “你先去树下歇着,我把前辈安葬了,等会儿白姑娘回来,我们直接启程。”赫连烽弯下腰,重新挖土。

    “等等,把那两套婚服也放进去吧。”

    听音识人,顾清尘应是爱琴之人,却宁愿拆掉琴套也不愿损毁婚服,这两套婚服应该是有特别的含义。

    贺雁南将树下的两套婚服捡起,折好,与琴一起放在顾清尘身侧,自旁边抓了一把土,轻轻洒了上去。

    沙土自手中漏下,洒在红色的婚服上。

    “我们会将您的话带给沙家堡二爷的。”

    人活一场,如同蝼蚁,不过如是。

    但越是如同蝼蚁,便越要奋力挣扎。

    他踉跄了一下。

    “公子!”身后白衣的声音传来,赫连烽正好转头,没有注意到。

    片刻后。

    赫连烽骑着红马,白衣驾着马车离开。

    他们身后。

    一块石头墓碑屹立在沙漠中。

    粗陋却坚固。

    ……

    贺雁南靠在车壁上,脸上身上都是如虾肉蒸熟了一般的红色。他自旁边小柜中取出纸张,铺在膝前,咬破指尖,苍白的指尖染上鲜红的血色。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发烧了。

    他也知道,他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他清醒着还好,他若是昏迷了,以白衣的性子一定会返回云来城为他治病,赫连烽不会阻止她。

    贺雁南以指为笔,以血为墨,神色平静地在纸上写下龙飞凤舞的一个“走”字,待血干后折好攥在手中。

    他只有半月时间。

    一旦停下治病,耽搁的时间少则几天,多则半月到一月不等。

    他必须赶在贺亭北之前抵达沙家堡!

    ……

    风起客栈。

    一行人踏入了客栈,被他们簇拥在中心的是一个长相温润如书生,气质温柔而无害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