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知道他的记忆中,太多的篇幅与对方有关。
澈穆桓垂下眼,收回思绪。
他回答眼前这个血缘上作为他父亲的男人:“当然。”
——联系过吗?当然。
——聊得怎么样?当然(不错)。
至少听在牧向东的耳朵里,是这样的答案。
牧向东心满意足地离开,而澈穆桓则毫无负担地继续摆弄他手里的那块木料。
他不介意为自己接下来在这个家里过得舒坦些而撒谎,至于那个燕家人,就当是他在自己床边看那么久的门票钱吧。
在牧向东离开后,澈穆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待会儿还要出趟门。
前两天他在看房间里那个四四方方的铁皮盒子里的戏,头一回见到了和他那个时代有些相似的东西,他立马询问了管家——他的这些“木头玩具”也是管家替他弄来的——管家便告诉他那叫电影,有许多人为了这一百来分钟的画面工作一年半载,有专门准备服装的,也有专门写故事的,门门道道分门别类得极清楚。
“澈少爷想要去玩一玩吗?”管家耐心地询问,对于澈穆桓提出的要求,他总是来者不拒地接受并且满足对方,比如少爷之前想要的木头和那一套完整的各式刀具,再比如现在对方的小小好奇心。
他是随着澈穆桓的母亲一道来的,从小看着澈穆桓长大,极少见对方对什么感兴趣,如今眼见少爷的性格似乎变得开朗一些,立马恨不得全力支持。
管家见澈穆桓的眼睛都亮了,便立马应下:“我来为少爷联系。”
澈穆桓今天下午要去见的,便是管家邵叔为他联系的经纪人。
“你好,我是贺尔豪,娱乐经纪人。”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径直过来,风衣外套上还沾了点雨水,坐在了咖啡厅的角落桌边,自然开口道,“你是澈穆桓,澈乐凌的儿子。”
澈穆桓闻言微微顿了顿,这具身体的生母?很少有人提到她,他看向对方:“你认识我的母亲。”
“她是我的姨母,所以我俩算是亲戚,按年龄和辈分,你都得喊我一声哥。”贺尔豪微微笑了笑,“邵叔和家里一提你想进娱乐圈,家里便把我派来了,放心吧,我可是金牌经纪人。”
“通常鲜少有人这样直呼自己,要么是半桶水叮当响,要么是真有能耐。我很高兴你会是后面那个。”澈穆桓开口说道,弯了弯眼睛。
至于那个“家里”派了谁过来,他毫不感兴趣,如果那个澈家真的关心原主,那就不会让原主待在牧家,显而易见,对方的挂念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