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穆桓昨夜回了房间后,便去搜索了贺尔豪先前随口提到的那位帝王,历史上与他同名同姓的那位。
网上相关的文献资料不多,甚至大多还是一些历史爱好者、粉丝写的一些延展猜测内容,没有太多参考性。
他甚至还读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感情猜测,譬如那位澈帝身边无女眷,反倒与将军、丞相等部下交往甚密,挑灯夜读,合衣共枕……疑似有啥癖好。
澈穆桓大半夜看着这些跟看催眠书似的,睡得格外沉。
澈穆桓来到餐厅,就看见燕将池也正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他几乎一眼就注意到燕将池双眼异样,眼底是一片浅色的红。
显而易见的,对方哭过。
澈穆桓在心里又狠狠咒骂了一通贺尔豪。
他没法明知故问对方昨晚休息得如何,他能尤为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得更加灼热,也更加专注。
这就好像是,或许因为昨晚他阻止了他的经纪人无礼的举动,所以男人对自己产生了更加信赖的纽带?
像是雏鸟的孺慕之情?
澈穆桓浅浅吐出一口气,只好顶着燕将池的视线用完早餐——他没法开口阻止对方不要再盯着自己,那会让他更有负罪感。
早餐一用完,他便立即起身推着燕将池来到露台:“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燕将池的目光随着澈穆桓的走动而紧紧跟随,闻声说道:“暂时没有。”
凌晨的噩梦让他惊醒后彻夜未眠,他操纵着轮椅无声地潜进了澈穆桓的卧室,就在对方的床头安静地陪了一宿,那才让他勉强平复下心里的惊惧和痛苦。
他必须时刻注视着澈穆桓,知道对方就在自己的眼前好好地呼吸着。
“那就陪我在这儿晒会儿太阳吧。”澈穆桓笑了笑,他把燕将池推到阳光最好的位置那儿。
管家将他的那些木料和一套雕刻刀具全都带来了,这会儿阳光好,他便拿出来摆玩。
木雕就像是澈穆桓与生俱来便会的一项技能,在小刀与木料的触碰间,总能让他逐渐放松下来,心无旁骛地沉浸在木香弥漫的小世界里。
小刀修刻着轮廓,黄白的浅色木屑一点点铺满了桌子。
燕将池就这么坐在那儿看着,他目光一点点柔和下来,或许眼前的青年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却和那个人总是出奇得相似同步。
他知道眼前的人也许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他知道他或许再也无法见到那个人,但不论如何,在这个世界,他都会看守着对方,保护他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他要让他长命百岁。
澈穆桓把捏着手里的椴木,根本不用起草图,心里就已经有了大致的稿子。
用线锯切割木头,用大号的圆弧刀修整轮廓,用更加微小的刀头做细节,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带着赏心悦目的条理。
木屑均匀而流畅完整地被刻刀浅浅地剥除,一片接着一片,叫人不自觉地看着入迷,直到一个形象跃然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