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顿了顿,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正想?与澈穆桓说时,一道带着浓重的大卷舌音的英文插了进来,询问着他们两人中谁才是那位画家。
来给两人接风的是都灵当?地人,带着明显的半岛口音,澈穆桓不得不问了两遍才听明白?对方的问题。
“你觉得呢?”澈穆桓弯弯眼反问。
接风的那人闻言瞧了眼后视镜,然后说道:“我?猜是你,先生。”
澈穆桓笑起来:“那你猜得还挺准。”
那人立即打开话匣子:“你知道我?是怎么猜中的吗?”
澈穆桓摇摇头,没注意到一旁燕将?池撇了一下嘴角,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人微笑,正巧前方的路灯刚刚转红,他踩下刹车,然后转头看了过来,蓝绿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澈穆桓。
“因为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觉得如果?说有什么是与众不同的,那就是你的眼睛,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的灵魂是那么与众不同,那是艺术的陶冶,犹如这座城市一样。”
澈穆桓眨眨眼,这还是他头一回听见这种?风格的夸赞,怪叫人……水土不服的。
他干笑一声。
“来自神秘古老东方的客人,我?想?东方的古典水墨之美就应当?像你这样。”那年轻人又说道,“我?难以想?象有多少爱慕者又失落心碎。”
澈穆桓:“……”
他张张嘴,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没等他开口,那年轻人便又转了方向。
那人的目光又转向车后座的另一人,燕将?池脸色冷得像是要掉冰渣。
年轻人见状又继续夸夸而谈地说道:“而这位先生,他瞧起来就像是被?美神亲吻过的雕像。”
他强调:“他是一座杰作,而非创造神本尊。”
澈穆桓闻言看向燕将?池,这才注意到男人不愉悦的小表情,嘴角下撇着像是有诸多委屈不悦一样,让他忍不住笑起来,伸手轻轻捏了捏男人的手掌,挑挑眉。
燕将?池这才稍稍松弛下表情,微微抿着嘴角看向自己的恋人。
接风的年轻人见状偏了偏头,若有所悟地眨了一下眼睛,笑起来,于是又补充,对澈穆桓道:“噢,我?明白?了,你是他的皮格马利翁。”
澈穆桓微微挑眉,倒是一旁燕将?池稍稍露出?了一点笑容给对方,微一颔首:“这是你目前为止说得最有意义的。”
燕将?池认为如今的自己,的的确确有很大一部分的塑造来自澈穆桓,没有澈穆桓,便没有他,他或许早在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某一处的战乱里?,被?草席随便一卷,丢在了山沟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