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应邀的宾客纷纷到场。
费茕声在场中徐徐走动,沈霏微说得少,至多帮着周旋几句。
在这里,沈霏微是精妙绝伦的控场高手,永远能让气氛保持在费茕声需要的那个度上。
不多不少,不喧闹,亦不会沉寂到叫人尴尬。
席位逐渐坐满,但费茕声留给谈知韶的那一个位置还空着。
有人笑呵着说:费老板厉害,初到这边,就已经能邀到谈知韶了。
众人相视一眼,心思不一,毕竟谈知韶还没有到场,谁也不知道这话是奉承还是挖苦。
沈霏微淡笑说:能得到谈总的回电,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你说是不是。
谁说不是,毕竟在场的多数人,都在谈知韶那撞过钉子,极少有人还能接到谈知韶的答复。
当即哗然一片,宴厅里其乐融融。
又是一通献酬交错,有事说事,有笑说笑。桌上转眼已是杯盘狼藉,再无人提及谈知韶的名字。
费茕声只觉得有点可惜,并不会责怪谈知韶言而无信,正如沈霏微所言,能得到谈知韶的一个回电,她就已经挣足面子。
此刻谈知韶如果真来,费茕声也不怕招待不周,毕竟沈霏微考虑周到,早早就在顶楼的银河厅里留了一桌。
水晶灯下舞者婆娑而动,琴手的琴弓下流淌出袅袅之音,在场众人陶醉其中,已是目酣神醉。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由经理亲自迎了进来,光是跟在后面的服务员就有七八个,礼节能称上乘。
众人看过去,其中有宾客认出来人,愣愣地说:这可比谈知韶亲自来更有排面。
沈霏微连近在耳畔的话都听不清了。
来客身姿颀秀,眉眼昳丽,气质却很沉,像夜间的海,有能将人无声吞噬的能力,也好比枪管般神秘而危险的黑钻石。
是谈惜归。
沈霏微的目光在一瞬间定住,好在同时望过去的人有很多,使得她的注视不算冒昧。
分别的年间,她偶尔会在心里,给十一构建一个新的轮廓,这个轮廓会比分别日的十一更高一些,四肢修长,不孱弱,或许还留有锻炼过的痕迹,漂漂亮亮的。
轮廓构建完成,她才会去设想脸面。
十一的眉眼一定已经长开,或许会比在春岗时更为大气,也会显得更加凌厉。
但不论设想多少次,都不如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