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甚至还在院子中追了一段,直至被栅栏截住,才不得不停步。
杜宾好像认识谈惜归的车,但是谈惜归目不斜视,没有停留。
沈霏微朝着侧窗后视镜微抬了一下眉,没说话。
再到范伦娜月亮酒店,沈霏微还未解开安全带,便听到谈惜归说:你想好哪一天过去,可以提前给我电话,我可以帮你搬运行李。
谈惜归说话客客气气,带着六年前不曾具备的游刃有余。
沈霏微忽然停住,侧身看了过去,说:我就一个箱子,不过,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打给你。
嗯,你有我的号码。
好似在特地提点什么。
依旧是密闭空间,却比六年多前游泳馆的更衣室宽敞许多,不变的是,依旧安静。
沈霏微定定看了谈惜归很久,大概因为某种死而复生的熟悉,所以这样的注视并不会显得太冒昧。
此时此刻,两人不能说完完全全重修旧好,只能说,已不像重逢日那么生疏。
不生疏,却也远不及昔时的亲密无间。
在这种时候,其实不谈及当初的分离,才是最体面的。
偏偏沈霏微开了口:那天我转身的时候,你是不是哭了。
六年时间,谈惜归铸成了越发坚固的铜墙铁壁,她不赧不怒,很淡然地点头说:你看到了。
脸花了么。沈霏微指的是对方过敏的事。
谈惜归显然挂怀,不过她一点也不抗拒,眼眸略微一垂,不假思索地承认:挺花的。
沈霏微抿了一下唇,好整以暇地打量眼前那张昳丽又凌厉的脸,慢慢地说:谈知韶被吓到了吧。
当时在机场,她想多留金流两天,带我去做个详细检查。谈惜归说。
但你没留。沈霏微识破。
谈惜归笑了,却只是嘴角扬上一下,显得很冷淡,似乎是敷衍时的惯用招式。
沈霏微想,看来十一的过敏并未因为年岁渐长而消失,她想到对方当初划过面庞的那滴泪,也不知道后续还有没有更多她不曾见识过的汹涌涕泪。
那十一的整张脸,一定花得很厉害吧。
心呢,心是不是全部融化成了泪水?
沈霏微倏然一笑,现在还会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