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毕竟谈惜归的邀约和品酒宴无关,受她邀请前来的,只有沈霏微一位。
只需要招待我。沈霏微道出这个结论,她继而又循循善诱般地问:现在东家醉酒了,我这个客人该怎么办。
她迂回了一下,本质是想令谈惜归说出真实意图。
但谈惜归本人还没有回答,不远处便传来声音。
是谈知韶从屋中走了出来,温和地询问:十五,你可以帮我把惜归带到卧室吗,她喝醉了。
沈霏微还在注视着谈惜归,谈惜归亦然。
或许换在旁人的角度,会觉得她们是在接吻,此时猝然一分,无疑是心中有鬼,主动坐实。
沈霏微没有挪开半分,也没有回头,但应了声说:好,我很乐意。
谈知韶又说:今晚你要不要留宿庄园,回翡翠兰的路途太远,不如明早再走。
汇聚在一块的两道气息分外匀称,好似对阵,谁都没有落败。
但它们也并非剑拔弩张,反倒好似缠绵。
谈惜归很悠暇迟缓地答复了沈霏微前边的话,像在反复拉锯,东家醉了,不能送你回去,不如留宿?
语气如斯平稳,哪里像醉酒人。
沈霏微扭头答应了谈知韶,温声说:麻烦你们了。
谈知韶微微摇头,转身往主屋楼上指,言语温润:阁楼是惜归的房间,右拐有上去的楼梯,不必从主屋里面绕。
走么。沈霏微看了谈惜归一眼,转身张望着找阶梯去了。
后边的人寸步不离地跟着,说清醒也不是那么清醒,有点像回到了从前,只是她的情绪已不像从前那么钝。
其实如今想想,所谓呆钝,也许不过是十一故意乔装示人的那一面。
十一从来都很聪明。
沈霏微踩着木阶梯缓步上楼,走几步便回头看一眼,与身后的人一个对视。
谈惜归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手总能准确无误地落在,沈霏微一秒前刚刚攀过的地方。
五指在栏杆上一起一落,状似弹钢琴。
沈霏微有所察觉,却不改步调,直到打开门,才侧过身,哂笑着很直接地问:真醉还是假醉?
后边的人顿步,半倚在栏杆上,微偏过头,想避开糊上脸的发丝。
她的姿态很平常,平常到过于松弛了,语速却不紧不慢,像在郑重交涉:这会影响你留宿的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