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惜归攥得很紧,耳钉的边缘近乎嵌入手心,用力到疯狂,但她表露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平静。
谈惜归放慢语速,像是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往沈霏微心里烙。
姐姐,我想参与到你往后所有的人生当中,我会全心全意爱你,我爱你没有限期。
好。沈霏微答应。
可如果你再受伤,而我需要从别人口中得知,我
我会死掉。
谈惜归的眼很湿很湿。
沈霏微捂了上去,迫使谈惜归闭上眼帘,她不想谈惜归哭,她希望六年前的那次是最后一次。
被遮起的半张脸下,谈惜归的唇微微翕动。
两个小时前,我怕得要死。
第66章
下雪了。
这一季的雪从沈霏微心扉中荡出, 落在她的发顶和肩上。
她看不到谈惜归的神色了,她其实很想看, 但捂在对方双眼上的手还是不见松,她希望在这一刻,掌心没有被濡湿的可能。
当年默契到仿佛共用一颗心,此时,那隔了血肉的心脏,似乎又能串联着跃动。
她看着谈惜归张合的唇,听着从这张唇中溢出来的个个略带颤悸的字音, 也跟着陷入恐惧。
她也因此而怕。
掌心忽然一痒, 约莫是谈惜归眨了下眼。
就在刚才,她的周身血液, 因为那一句告白和承诺而沸腾澎湃,此时又因为眼睫在掌心扫过,而渐渐陷入顿滞。
她本意不是想让谈惜归难过。
良久, 她试探般, 很慢地放下手, 让对方刚才还泛着红的眼缓缓露出。
缓慢的撤离,予了谈惜归修整的时间。
可谈惜归根本没有收束情绪的意思,渊下的饕餮受到鼓舞,又如何还肯退回暗处。
那一双眸仍是湿润的,深深的执拗从中流淌而出。
谈惜归像隼一样, 直勾勾看着沈霏微, 久久没有眨眼, 神色是那么锋锐而阴冷, 似乎只要对面人反悔,她的喙便会不遗余力地啄上前。
这让谈惜归看起来, 像一个恶念满怀的苦修者。
在经年累月的压抑中,她徐徐向前,心里的思绪也越来越重,近乎约束不住自己。
但沈霏微可以。
沈霏微终究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她把下巴撘在谈惜归肩上,对着对方的左耳,笑时将凌乱的气息呼向前,说: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