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微牵得累了,把狗绳塞到谈惜归手里,自己两手往兜里一塞,便彻底不管不顾。
我会和小姨说一声。谈惜归接得分外自然,还顺手将狗绳缩短了些,省得春蹭到路人腿边。
不急。云婷摇头,朝身后投去一眼。
黛江人来人往,乐器声歌声嘈嘈切切,将那些细微的,不怀好意的动静全遮了过去。
沈霏微看谈惜归故作疏远,私下那些亲昵的示好,是丁点也不再展露,便好想寻个时机,悄悄地捉弄过去。
想看装模作样的人露出窘迫,想看她求饶卖可怜地说一些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
沈霏微心一动,却只是轻飘飘地覆上谈惜归牵着狗绳的那只手,压着声说:冻不冻?冻也不给你捂。
说着,她就收回了手。
谈惜归僵了一瞬,目光低垂着看春,不冻。
和舒以情并肩走在一起的云婷,耳力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云婷很夸张地哎哟一声,手发冷似的,一个劲地往舒以情袖口里钻,嘴上说:十六,我手好冻,给我捂捂。
舒以情被冻得一个激灵,连忙将云婷的手抽了出去,甚至还往边上挪开一步,用眼神警告。
这种久违的起哄是多久没感受到了?
沈霏微已不像当初那么容易害臊,只是耳廓有点热。她故意让云婷和舒以情看到,就不能想着去堵别人的嘴。
云婷朝舒以情靠近,作势又要把手塞到对方袖口里面。
滚。这次舒以情毫不留情。
巧就巧在,路过临江咖啡厅的时候,沈霏微瞄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和她预想的一样,黛江这一块的熟面孔只多不少。
那人没再穿着白大褂,套着件素色的厚风衣,扎着很舒适的低马尾。
是霍茗。
此时费茕声还在外地,手上大抵还有事要忙,不然沈霏微多少要跟对方提一嘴今晚的偶遇。
霍茗戴着半框的眼镜,气质是由内而外的温和,单是与其打上一个照面,便好似沐在春风之中。
不得不说,费茕声的拍照技术太差,全然没把霍茗的特点拍出来,好在她也没把人拍歪,否则沈霏微也不能一眼认出。
沈霏微装作不认得霍茗,在看到对方的一刻,就已打好擦肩而过的主意,但没想到,霍茗忽然转头。
对方还未出声,沈霏微就已停下脚步,她确认霍茗的目光是投向了自己,于是眼一弯,主动说:霍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