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坐在一边昏过去的李环,云姜当机立断撕了衣摆,铺在草地上道:“给我笔墨留书。”
这少爷架势让三人牙酸,为首的说:“这里哪来的笔墨?自己咬破手指留书,我告诉你,我认字的,你要是敢胡编乱造什么上去,你的命可就不保了。”
云姜当然知道除了咬破手指留血书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不能太能吃苦,会引起他们的戒心,便为难不满的推脱一二,还是被其中一人拉来手掌,以匕首割伤了掌心取血写留言。
“快写!”
这莽夫常年干的是杀生的营生,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再用力几分,云姜的手估计得见骨头。
陆沅旁观全场,心境复杂难言。
鲜红的血溅到淡青的衣摆上时,陆沅觉得场景叫她分外难受,下意识一动,就被两人呵斥住。
“别动!”
云姜停住手,朝她投来目光:“不怕,没事的。”
向她看来的目光没有半分惧意和胆怯,有着自己之前从没见到的沉静坚定,深沉如渊。
陆沅慢慢坐了回去,视线落在对方的双手上。
这一双美玉般的手被留下伤痕,留下斑斑血痕,应有的美感全被破灭,显得十分可怜。
陆沅清楚知道自己是被对方牵连的,可也莫名会感到不忍去了,思来想去,她只好将原因归咎于自己心肠太软,不愿见血。
装着人的朴素马车飞驰而过,刚好从小路走过,留下深深的车辕印。
尘土飞扬,那几个蹲在草丛里的家丁们都捶捶自己蹲麻了的大腿,被灰尘扑了满脸,呛咳几声。
纷纷低声骂道:“谁啊?”
“跑那么快是打算投胎去吗?”
“少爷怎么还没下来?要不要派个人去问问?”
“是啊,都快下午了...好多蚊子!”
几人拢了拢身上的粗布短打,凑一块嘀嘀咕咕道,将那装着自家少爷的马车抛之脑后。
一路颠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算是在不知名处停下,全程没有经过有任何人烟的集市或官道,云姜侧耳倾听隐隐约约的风吹树叶的飒飒声以及嘹亮的虫鸣声,暂时断定这也是个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