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身为边境统帅,又是女帝岳丈,以为陛下是来查明真相的。
他自认清白,便放开手脚让人查去,甚至给查案的官员提供不少便利。
却不想跟滚雪球似的,陆父的罪名越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从杀良冒功吃空饷再到贪墨当地税收,通敌叛国,甚至在酒后醉话说自己是陛下的爹都是罪名。
陆父一生磊落,为了守护西境安危在这里一呆就是二十年,甚至乌蛮将他小儿子俘虏了去也决不投降,最终却落得这般罪名。
至于杀良冒功和贪墨将士抚恤更是没有的事情,最后也查明做这种事情的人不是他,是另一个人。
因为这两桩罪名本就是栽赃之词,用来清查陆家的理由罢了。
但是扣压当地税收,通敌叛国,恐有不臣之心这几项罪名能把这个老将军压死。
所谓贪墨当地税收,那是自先帝开始就允准的。
当年王太后一家坐大,王氏母族修个屋顶都从国库里拿钱,直接把国库当成自己内库使。
就算是金山也禁不住这样掏,可是陆父人在西境,粮草饷银要钱,武器装备要钱,总不能光让驴拉磨,不给吃饭。
国库自己都捉襟见肘,左右都拿不出钱,先帝便允了陆父扣一部分税收后上交。
皇帝拿不出钱给臣子,这事实在丢脸,下达命令的时候没有走文书程序。
都是默认的事情,却被原主翻出来给陆父定罪。
再说不臣之心,根据云姜梳理出来的证据,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陆父好酒,每跟乌蛮人打完一次,就会用烈酒浇愁,以此祭奠他不堪折辱选择自尽的小儿子。
喝醉了,就说起远在京中的老来女,说:“就算沅沅嫁给陛下做了皇后,见面还是能叫我爹,辈分还是在的。”
传来传去,就传成了陆父想做女帝的爹,恐有不臣之心。
帝王薄情,在她收回恩情的时候,连调侃几句都是罪名。
就连最严重的那一条通敌叛国,是陆家次子收留的乌蛮探子,还跟乌蛮探子交往甚密。
该探子是乌蛮的公主,他只是想以此要挟乌蛮王,再逼退乌蛮一族百里外。
陆氏满门名将,战功赫赫,却是墙倒众人推,连带着为他们说话的朝臣也一块被原主定罪抄家。
谁为陆家求情,就杀谁,菜市口血流成河,骂声遍地。
屠刀悬在头顶的时候,谁还敢为陆家追求真正的公理?
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尽寂寂然。
皇后从始至终都被关在困在冷宫里,原主可没有让她出来,还刻意封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