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如此,坐在明亮的绣房里能看清眼前人的表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姜把头发解开了,酒红长发散在背上,发尾被绕在细长手指上。
那双眼睛笑得微弯,落满了星光似的。
没穿着校服还真没有那股学生气了,处于成熟与稚嫩的交汇期间,血液都比其他年龄阶段要烫。
每一天的思想都在变化,观念在变化,对世界充满了憧憬和好奇。
知道云姜年轻稚嫩,也会忍不住放在同等的位置上看待。
秀气古典的绣房内坐着两个人,面面相觑。
一个长裙曳地,乌发被编在脑后,另一个白衫长裤,时尚感十足的红发散着。
一白一红,一宁静一朝气。
清冷月光与热烈玫瑰的碰撞,看似格格不入的两种事物,其实是能在同一个画面里并存的。
云姜放掉了绕在指尖的红发,她抓了一把看了看,说:“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舍不得把这个颜色染成黑的了。”
平静的心湖被掷了石子,泛起清浅涟漪。
“……因为这个颜色确实很显眼。”
她想看不见都难。
陆沅无辜地想。
“所以你只在意我的头发颜色?我……”云姜睁大形状姣好的双眼,用手指着自己:“该不会在你的眼里该不会是格外漂亮的火龙果吧?”
第二句跟第一句话的时候转音都要翘飞了,她原本想说的绝对不是火龙果。
“……”陆沅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从之前的处事态度来看就能知道她并不擅长交际。
忽然觉得直面那情感丰富的双眼也是一种勇气。
不过这也是说说,她不会破坏自己的学生身份。
很快,云姜又说:“要是明天还顶着红头发去学校,老高不得疯了。”
陆沅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高主任是个比较严肃的人。”
“你这次打算绣昙花吗?我看及画稿上面的勾线了。”云姜探过来,问。
“对。绣的是昙花,才开始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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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未落,庭院里流水声潺潺。
一面镜子架在了桌上,正对着一坐一站的两人。
“真的要这样吗?”陆沅看了看镜子里的发丝。
红发蓬松,没有干枯分叉的毛病,看得出来头发主人保养得很好。
云姜理了理头发:“要,没关系的,你就大胆干。”
陆沅:“……”
这恐怕有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