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那么那么多的第一次,总是献给同一个人
那个碍于职业性质,经常只束一个低马尾或是盘一个发髻的女人。
事回五年前,也可能是六年前。
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贪睡的欧阳喻在半梦半醒间呓语两声。
怀中人以一种反人类的姿势,屈着手肘、拧着躯干、扭着脖颈,想将某霸道小螃蟹的两只钳子绕开。
可惜将成未成之际,随着小螃蟹炯炯有神的睁眼,一切努力功亏一篑。
你故意的吧。窦乾卸力地躺倒在小螃蟹胸口,那本该是属于她的位置。
这一定是只膘肥体壮的小螃蟹,掰开能爆浆流出许多蟹黄的那种,否则她的胸口怎会如此好枕,让人混混沌沌又想睡过去。
欧阳喻故作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漾开,勾得君王从此不想早朝:窦窦,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再多睡一会儿嘛。
小螃蟹熄了灯无比霸道,等天亮了又变得软糯爱撒娇。窦乾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两人温情地抱着摸摸又啃啃,直到腻歪到小螃蟹伸出触角瞅了一眼闹钟上的时间,才依依不舍地撒开怀抱。
得到空间的窦乾却没有马上下床洗漱,而是环着膝盖靠坐在床头有些发怔。
今天你是怎么了?再不赶紧可就要迟到了哦。欧阳喻当然知道她家窦医生平素最讲原则。
窦乾无声又带着控诉地睨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既知如此,又是谁黏黏糊糊缠着她,不让她下.床来着?
欧阳喻讨好地笑笑,凑上前重新将爱人的脑袋摁进怀中,温柔道:说说吧,是有什么烦恼吗?
有点不想去上班。是闷闷的声音,窦乾的手指不知不觉揪住她的衣襟,仿佛一只闹别扭不想去上学的小崽子。
欧阳喻讶异地眨眨眼,觉得心疼之余,又隐隐觉得可爱。
在工作方面,窦乾一直给她一种怎么说呢,心无旁骛的感觉,仿佛她只需一心一意干事业,无需听闻窗外事。
但随着窦乾接下来的诉苦,她才恍然过来,她喜欢窦医生不食人间烟火的一面,也同样喜欢她偏要去食人间烟火又食得手足无措的一面。
窦乾絮絮地说着:我们科室新进来一批实习医生,正在轮岗。昨天,其中一个小赵犯错了,看完x光片后,他将患儿的右肱骨远端骨骺分离误判成右肱骨外踝骨折,导致外科医生在行手法复位时失败,患儿的手肘估计得多肿半个月。你说我该不该批评他?
欧阳喻正心猿意马地抚弄着窦医生一袭长发,一边将其分为两股,一边在嘴上不忘站队爱人:当然应该批评,敲打他以后要更努力学习。医生这个职业事关重大,怎么能随便马虎呢!
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谁知昨晚我离开医院前,主任找我单独谈话。被敲打的人反变成我,小赵是分给主任带的弟子,他认为我不该越界对他的人指指点点,让我以后注意分寸。
这叫什么事啊?我看你们科室那几个老家伙,医术不咋地,捂嘴的功夫倒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