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里头人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群人等在外头,直到那太医走出来,朝大家点头后,众人才松了口气。
而里头的对话还在继续。
“陛下既属意这孩子,便是这孩子的福气,身为母亲,我?岂会阻拦,”半躺在床铺中的女人被免了行礼,腰靠着软垫,温声?开?口。
她相貌柔和?温婉,唯有一双相似的凤眼与?钟觉予相像,但却像是被温水浸泡过一样,满是母性的暖意,不像是出身在帝王家,反倒像是名门淑女。
她又加重语气,郑重道:“昔日在皇宫中,我?与?母亲不受先帝喜好,便被势利的奴才克扣月例宫份,多亏先皇后惦记着,每到冬季,都亲自差人送来煤炭……”
提到往事,她眼眶不禁泛红,话语也被迫中断。
旁边坐着的男子心疼,忙宽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这才缓过来些,握住男子的手,继续道:“这才免于?我?母女二人冻死?在寒宫之中,之后先皇后仙逝,陛下暂时代?理后宫,也不曾有所偏袒苛责,让我?母亲能够安详晚年?,含笑离世。” “如今洛姑娘又许我?良配,如此大恩,我?心里都记着,哪怕要我?付出性命,我?也甘愿,更何?况是这种福气。”
听到这话,钟觉予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是她多虑,血脉亲缘始终横在这儿?,若是亲生母亲有所怨念,孩子难免受影响。
钟觉予便许诺:“朕必待她如亲子,留于?膝下细心教导。”
这人含笑答应。
如此,文武百官最担忧、顾虑的问题得到解决。
钟觉予牵住身旁人的手,悄然松了口气。
另一人反手将她牵紧,好似安抚。
这一年?,对于?两人而言,都是极其艰难的一年?,拖延许久的大婚定在年?末,钟觉予不肯承认是自己太着急,坚持说是为了给?这一年?画上一个完美句号。
反正她是皇帝,也没有人敢反驳她,于?是就这样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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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洛月卿对大婚那日的印象并不深刻,或者说是一时间要记的东西太多,一股脑往脑袋里塞,便容易变得昏昏沉沉。
自从封后的旨意下达之后,大梁就如同?加快速度的齿轮,骤然转动?,先是将早已准备好的登基典礼完成,而后就开?始安排大婚,皇家婚礼庄严繁琐,哪怕几个月时间准备,也让人极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