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唤你来,的确是有大事,”道尊递给她一杯温茶,“柯儿,你要结丹了。”
见南柯不动,长湮知道她这是怕了。他叹了口气,轻轻抚上南柯长发:“你的境界虽然被我一直压制在伐神后期,但是早该到了结丹那道坎儿……只是你叁魂七魄具有缺损,虽说魂魄不全者难登大道,可修行本就是逆天之道,纵有箴言说你分神必死,你倒不如去搏一搏。”
“你可知为师为何替你种下如此苦痛之寒蛊?”
南柯点头:“是为压制情欲心火。”
长湮微微阖目,他柔声答道:“是也不是……人心生欲、欲念生火,雪天寒蛊虽能克制心火但是也终究太过霸道,如果单只是为了心火,为师尚有别的选择。”
南柯第一次听闻长湮提及此事,一时不由得抬眼看过去。见那双黑眼睛直直看过来,长湮叹了口气:“寒蛊是一枚蚕蛊。”
“所以除了替你压制心火,寒蛊食你精血,亦为你织补魂魄,”道尊轻轻点在南柯面前,“你的魂魄而今可以承受结丹天雷,所以阿柯,你应当结丹了。”
“不过为师不准备让你在门中结丹,”长湮话锋一转,见南柯面露疑惑,他慢悠悠道,“为师准备送你去北六郡,九岳仙宗。” 南柯怔住:“九岳仙宗?为何?”
“你还记得你元阴给了谁吗?”长湮问。
“记得,”南柯点头,“是那小秘境里一个姓沉的少爷,境外一年、境中叁年,我与他在人间小秘境里做了六年夫妻。”
长湮唔了一声:“你记得就好,其实那姓沉的小子不是什么寻常人,他是九岳仙宗那个道子,去小秘境里历红尘债的。我觉得他的元阳最合适你,说不准还可以借他道子的势,所以把你也扔进去了。现在想想你要结丹,再去取他一次元精说不定更稳妥些?”
长湮话音落下,却见南柯脸色骤变,一时古怪问道:“怎么了?说起来为师还没问你你是怎么从那秘境里出来的……你在里面六年就死了吗?”
南柯咬咬嘴唇,最终颤声道:“师父,他要是知道我骗了他怎么办?”
闻言长湮倒是惊奇神色:“你还会诓人?你诓那道子什么了?”
小掌教无语凝噎,她犹豫片刻,最终和盘托出:“徒儿落了那秘境就知道要和那姓沉的做夫妻,他待我甚好……只是我想出来,最终也寻得脱身之法,就是要么我心死要么他心死……”
长湮继续惊奇:“然后呢?”
南柯仰头望望天花板:“然后徒儿就回忆了许多话本子的内容,想让姓沉的心死,我还给他抬了叁房妾室!但是都没什么用……师父您知道的,寒蛊不会让女子有孕……所以我与他虽在小秘境过了六年,也始终无子。于是……于是……”
“于是什么?”
南柯咬了咬牙齿:“于是第六年时徒儿按照那些话本子演的一样装作有孕又小产、悲痛欲绝……添了下红之症,最后抑郁而终……没想到我假死后不久那姓沉的居然一病不起,没过多久病死了!徒儿就出来了……”
长湮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扶了扶额头,轻斥道:“你那话本子没少看,演得情真意切的,还下红之症,平白都学了些甚么!回头我得和洙赫阿檀他们说说。”
“师父……”南柯声音细细弱弱,她一手拉住道尊袖袍一边软声道,“你这让我去九岳仙宗不是让我去送死吗……我这在小秘境里把他骗得郁郁而终,那道子还不得一剑劈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