洙赫将她打横抱起,踱向后面的净房,慢悠悠道:“好了我的掌教大人,长夜漫漫,您就别花心思在这杂事上了。今儿新蒸了花露,烧了泉水,不如一松筋骨?”
鹿野墟,空桑山。
原是诛神战场的山峦谷地千年过后早已换了样貌。十里崇山远远望去依稀可见葱茏草木,龟裂的土地与破损的丘陵重新生出了郁郁青青的新绿。除却这百丈的蓬勃生机,空桑山主峰远远望去依稀可见那条苍白的万步玉阶。此阶通往这空桑山上最雄伟的建筑——青雀宫。
这座以祸水女子青雀命名的行宫正是千年前那尊魔神独邪的居所,亦是现在神降鹿野墟的第二位魔神的宝殿。玄色衣摆划过明净台阶,行走的小宫人均是无声地匍匐在地,向那个背影行礼。半个多月前居在后殿的帝后娘娘产下神子,他们这些原本留在行宫中的魔族婢仆终于有了需要忙碌的事情——在这之前,他们这些先尊佣人是不受这位新神待见的。倒也不是这位新主龟毛,而是他不喜身边人多,与先主独邪的乖张暴戾相比是个十分宁静的主儿。
那玄色衣角消失在长阶尽头,小宫人们纷纷无声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投入他们的工作。再过半个月就是鹿野墟小会,苍洲玄魔二道有些脸面的宗门大派都会前来,这般重要的会事那位新主儿一概不管,全交给他们负责。好在原本空桑山的魔主苍梧领了新帝尊的令,负责这些事务,不然他们这些人哪敢做那样大的主。
后殿的漱玉阁里暖风习习,箜篌进了屋,神色不由得柔和些许。贵妃榻上的人已经醒了,正握着一卷书半靠在软枕上读,见箜篌掀了珠帘入内,白琈不由得笑了笑:“怎的今儿回来这般早,又把事情全丢给苍梧了?”
箜篌应了一声,坐在了妻子床边,见她手中书卷,一时不由得叹了口气:“仔细伤眼,你刚诞下孩儿,需要好好修养。”
“哪就那么娇贵了,”白琈失笑,她放下书半撑起自己似是要坐起来,箜篌忙伸手扶了她,在她腰下垫了个软枕不说还顺势将人搂进怀里,“你教我躺足二十日,也不想想我这性子,如何能躺得住?”
箜篌默了默,半晌道:“产育这般伤你身子,我实悔有这孩子。”
闻言帝后娘娘毫不犹豫抬手打在帝尊搭在她小腹上的手背:“多大人了说什么痴话呢!生都生了还惦记这个,算我强要你的行罢!” 打了之后又心疼,她伸手轻轻附在箜篌手上,慢慢揉着被她拍出一片红的地方。揉着揉着她睨了一眼不远处襁褓里的儿子,半晌问道:“你同他这般大时也是这样吗?”
箜篌摇摇头,他伸着手给她揉,很认真地答:“不大一样的。我自先天混沌之气中落生,有意识时已能行会走,渴饮山川、饥餐金石,俱是随性而为,倒不曾同婴孩一般要人照顾。后来母神将我带回云梦大泽,同其他初生幼神教养在一起时,就已经是少年模样了。”他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妻子,“所以你我二人能有子降生,实属惊奇,在那之前我是不曾想过会有子嗣的。”
帝后娘娘点了点头,她枕在丈夫肩上,懒懒看向窗外:“说起来半个月后那场小会还是你到苍洲近叁十年来第一次操办宴事,你这性子是怎么想的办这事儿的?”
箜篌倒是叹了口气:“为着一个人,如若不用这个借口诓他过来,那就要我亲去见他。只是苍洲天道一直盯着我,我贸然离开鹿野墟恐生枝蔓。”
白琈同样表情奇异,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箜篌说要见谁:“你的旧识?”
男人沉吟片刻:“说是,倒也不是。我还不曾见他,所以不能妄下定论是不是旧识。”
“是谁?”
箜篌顿了顿,答道:“雁洲道子,沉明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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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纯爱副魔神帝后组空白夫妇登场(抹泪)已婚!绝配!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