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博林点了点头。
“当初,阿拉贡的凯瑟琳嫁给英格兰亚瑟·都铎王子,西班牙国王斐迪南的条件是——约克宗室不能还有任何男性后裔。于是,在她登船来英格兰之前,一直囚禁在伦敦塔的沃里克伯爵被除掉了,他是金雀花王室的最后一位男性。
斐迪南国王不希望把女儿嫁到一个王冠不稳的王国,他认为如果沃里克还活着,都铎王朝的统治就不会长久。
所有人都知道白玫瑰沃里克伯爵是无辜的。为了成全这桩婚姻,一个无辜的身上流着王室血液的王子被砍首了。
我兄长亚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一个诅咒。这个诅咒说,因为杀掉了无辜的白玫瑰,都铎家族为自己招致了厄运——都铎的国王将不会有子嗣,都铎王朝也会因为无子嗣而终。
大婚之前,亚瑟告诉我,他很恐惧,但是他又很喜欢凯瑟琳。他真的是既满心欢喜又恐惧不安,他拜托我,假如他有了什么不测,让我好好照顾凯瑟琳,因为她是一个异乡人,在英格兰举目无亲。然后不久,诅咒开始应验了,亚瑟死了。”
关于这个诅咒,亨利八世从来没有向别人说过。亚瑟的死亡像一片乌云一直笼罩在他的头顶上。关于都铎国王会绝嗣的恐惧,一直如影随形。
“再加上,我了解到《利未记》记载,‘人若娶弟兄之妻为妻,这本是污秽的事,羞辱了他的弟兄,二人必无子女。’我怕招致上帝的诅咒,所以我从不敢与凯瑟琳发生关系,这也是她一直未孕的原因。”
亨利八世没想到这么自然地就把内心深处的恐惧,向玛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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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博林也很意外,关于亨利八世坦白的恐惧,书中完全没有写;或许也写了,只是她阅读得匆忙,没有注意?
他现在还完全不能料到,他的离婚会掀起多大的风暴,将改变多少人的信仰。
但是很难指责他做的不对,因为他寻求的只是一个公正的判决。
在小说的剧情中,教皇克莱门特七世批准了萨福克公爵查尔斯·布兰登的离婚,批准了他的姐姐苏格兰王后玛格丽特·都铎的离婚,这两人的情况与亨利八世的情况是差不多的,可是因为离婚对象不是最有权势的查理五世的姨妈,都获得特赦了。
只有亨利八世不能离婚,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他算是有良心的君主,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意大利、法国或其它国家,会有更龌龊、更直接的方法,很快把麻烦解决掉。就是因为他还有良心,想给世人一个说法,所以坚持上诉,坚持声明,不懈地寻找了很多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