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的心里立刻翻起惊涛骇浪:钱不要,那这人要什么,不会是新闻里的折磨致死再封入水泥——

话说盲人能做到这点吗?感觉好难。

鸣海遥虽对此有很多疑问,身体却先因恐惧而战栗不止,眼泪鼻水后也慢慢从脸上流出来了。

“呜呜……”

岛崎亮改口:“可以么?”

她刹住眼泪,吸着鼻子吭唧道:“嗯,全部给你。”

不知为何,鸣海遥发觉自己的回话似乎取悦了对方,他的胸膛正发出轻微地震动。

岛崎亮低笑着说自己有隐衷,作为视障人士的他正被可怕的超能力中学生追杀,还无路可去,问可不可以收留他?

此情此景下的鸣海遥根本不敢拒绝:“可以倒是可以啦,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松开掌中紧攥的手,后退半步,睁开眼睛“注视”着鸣海遥获释后的表现。

一双没有眼白、也没有瞳仁的眼,空空荡荡,漆黑得纯粹,如同人闭上眼所见的虚无。

她的手徐徐垂落身侧。

然后飞速向后,目标似乎是门锁,可中途愣生生顿住、随后弛然落下。

感知危险的本能令鸣海遥停止了自救行为,转而朝对方示好起来。

“岛崎先生喝茶吗?清水……对了,咖啡也可以做。”

眯起笑眼的岛崎亮却意味不明道:“乖孩子。”

房间中,鸣海遥开始冲咖啡,动作十分缓慢,也知道自己很慢的她提前同岛崎亮打过招呼。

咖啡机提前预热,摆出会读出声音的电子秤上意式咖啡豆,拿出出冰箱里的纯牛奶,使用调节好高度的定压压粉器……所有步骤同健视者一致。

只有判断水温和拉花这两点略有不同。前者缘于鸣海遥看不见咖啡机上的温度显示,她选择汲一小口,亲自试温,感觉差不多就行;后者同样缘由她实在看不见。

最后,鸣海遥将拉花缸里的奶泡倒入咖啡杯中,徐徐端上矮桌。

“谢谢,味道很棒呢。”岛崎亮夸奖道。

她感到不好意思,于是捂嘴嘿嘿笑起来。

先前提起咖啡更多是出于同类攀比的心理:你可以入室犯罪,我也可以做咖啡。

虽然前面一项对视障人士难得多。健视者在精神上的注意力跟随眼睛,视障人士则跟随听觉。

鸣海遥想想都感觉如果犯罪过程充满丁零当啷的噪声会很不妙。

桌旁的两人平和地喝喝咖啡,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