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弈用剑鞘抬起他的下巴,好歹是止住了他叩首的势头,问道:“你是东宫当差的?”
“回、回大人,奴才是东宫的洒扫太监,一时不慎冲撞、冲撞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心中有鬼。但听他称谓,竟是根本不认得沈知弈。沈知弈挑眉,继续问道:
“你既说自己是东宫的下人,我常出入东宫,为何从未见过你?”
那太监勉强找回一丝神智,他眼珠一转,想到方才见沈知弈果真是从东宫出来不假,而侍卫也未加阻拦,方压低了声音道:“奴才奉太子之命……从宫外取了些东西回来。”
“哦?”沈知弈起了兴趣,“什么东西?”
“这……”
“你只管拿给我看便是,”沈知弈道,“既是要上送太子,我代太子检查一番,也并无不可。”
小太监四处打量,见他被沈知弈堵在东宫门口这么久,果真没有其他动静,当下也明白了沈知弈大抵是太子新重用的幕僚,忙不迭改了主意。 “大人要看,自然是给的,”他慌慌张张捧上来一封信,“大人请过目。”
写信之人相比仓促,沈知弈接了那信看时,却见上边并没有盖驿站的戳,当下了然这并非官方文书,或许是哪方私底下的势力写给太子的私信。他瞧着信封上字迹眼熟,却又似乎并没有与这般字迹完全对得上的。
有读书人的娟秀,也有挥斥方遒的大气。
沈知弈见那信上的字虽说不上来哪儿奇怪,信封却是密封好的。将拆过的信重新伪造成未拆的模样耗时不短,他身处东宫,不便耽搁太久。当下便只是将信封翻来覆去打量几眼,交还了小太监。
“下次别再这么冒失,”沈知弈临走前吩咐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东宫出了多大的事。”
小太监唯唯诺诺地走了。
他是时候与北疆彻底告别。
七日后,动身南疆。
“这信果真能送到太子手上?”宋吟秋将信将疑地问道。
“商人不都是如此?拿钱办事,”靳云骁嗤笑一声,咬下一口脆甜的苹果,“有钱能使鬼推磨,能用钱解决的事多了去了。你既自有银钱,又何愁办不成事。”
“要我说,当年你方入山中那副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样子未免装得太逼真,”他瞥了宋吟秋一眼,“谁能想到长成如今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