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终于意识到,燕琢城出事了。她撒腿就往柳条巷跑,路上遇到人,她就拖住那人急急说道:“回家!告诉你见到的每一个人躲起来!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别人以为她疯了,她却无从解释。
燕琢城里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哪里有!她跑回柳条巷,挨家挨户敲门,要大家躲起来。她说:“很危险,我们很危险,我们需要立刻马上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别人不信她,巷人信她。在照夜和衔蝉亲热的那间破屋里,有当年祖宗挖的窖,已经许多年无人用了,他们都挤进窖中,不敢发出声响。
而大营那头雨下得更大,守军刚刚抵挡鞑靼的一次冲击,眼下雨势大了,额远河的水迅速涨了起来,守军不得不退回对岸。
谷将军的营帐里站满了人,谷将军次子谷为先此刻站在他身边,倾身与他一起看舆图。鞑靼十万大军,他方五万,其中一半是老弱。在过去的三次大战中,已损去三成。
谷将军一生未吃过败战,这恶心的燕琢大营让他胸口憋着一口血!老人上了年纪,讲话仍铿锵,命令谷为先与他的斥候照夜连夜整编新队。
“大营是第一防,不可破!燕琢城是我朝边陲,更不能破!”谷将军敲着桌子:“清点人头,重新布防!”
“得令!”
谷为先举着他的令牌出营帐,照夜跟在他身后。大雨拍在二人身上的铠甲上,谷为先突然问照夜:“上次你说你要求娶你们燕琢城第一才女,可办妥?”
“待我们凯旋而归,待她功成名就,末将就上门提亲。”
谷为先回身通过雨幕看他一眼,猛地握住他肩膀一言不发。
“将军,走吧。”照夜说道:“末将再带将军冒雨看一遍这大营的周围,谷大将军一生未吃过败仗,不能败在这里。”
谷为先苦笑一声,败与不败,其实已经败了!他少时随父亲出征,打过多少仗,却没吃过这样的哑巴亏!两军开战粮草先行,他们的粮草却是断在了自己人手中,如今在燕琢城外的官道上,迟迟压着不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