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不是说自己文武双全?”
“画深了亲眷看不懂。”白栖岭搪塞一句,凶狠的眉眼罕见有一丝坏笑。娄褆只得摇头:“罢了罢了, 你呀, 情窦初开甚晚,对男女之间你来我往的把戏不甚了解。也不知你这一张一张画是否管用, 若放我夫人身上, 怕是要笑你胸无半点磨,从此再也不理你。”
“娄夫人是娄夫人, 她是她。”
白栖岭与娄褆又饮一杯茶, 娄褆有心事, 那茶杯握在手中,半晌才喝一口。
“那位…不行了?”白栖岭问。
皇上常年在病塌上,如今终于是快撑不住,已三日未进食。太医给灌各种神汤吊着那口气,宫里早已不知闹成什么样子。而皇上的寝宫早已被人把守,除皇后和太子外再无人能进,大人们跪在外殿候着,就等着那传国玉玺和遗昭。
娄褆于殿外见过娄擎一次,他吊着眉眼睥睨娄褆:“闹得过天时地利人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你不必担忧,好歹是兄弟,我不会将你怎样。”
娄褆并未言语,江山易主手足相残之事时有发生,身在皇家,锦衣玉食不过是表象,那悬着的断头饭才不定是谁的最后一碗。
“若我有事…”娄褆想说什么,白栖岭打断他:“不必搞托孤那一套。皇子自己心中清楚,若你有事,我们八成也要上断头台。太子是个疯子,眼下不动手无非就是等一个名正言顺、还碍于谷家军的威力。”
“我是说,若我有事,你且先带人离开京城。无论如何先活着。”
“离开京城就能活着?我看未必。”白栖岭手指在桌上敲了半晌道:“我即刻启程去燕琢,看看那条流金的盐河。若真有盐,那么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要救我等一命了。” 外头小太监咳了一声,娄褆知晓自己该走了。他起身朝白栖岭抱拳:“告辞。”
白栖岭送娄褆出门,娄褆提醒他几次耳目众多要他留步,他都没听他的,不仅没听,还一直送到门口、送至中街上。中街夜晚喧闹,白栖岭故意与娄褆勾肩搭背,娄褆无奈摇头:“何至于让你为我撑腰?”
“非也。”
太子尚为太子之时,可以为所欲为;若做了皇上,当有许多顾虑。为太子时,□□由皇上担骂名;为皇上时,割城要天下大乱。娄擎自然要多方权衡,这娄褆究竟动不动得。娄褆见白栖岭如此,便低声道:“我手握娄擎一个命脉,死不了。你不要以为我一味讲仁德,手段也是会有的。”
白栖岭就笑了。
二人公然出现在街市之上,自然很快就到娄擎耳中。那小太监添油加醋地讲:“勾肩搭背,生怕别人不是他二人交好。我看这贱商白栖岭太不知好歹了,太子屡次对他示好,他都拿着端着,上次奴才替太子办事,还被他掰断了手指头,当真是一点颜面不给太子留。”
娄擎凛声一笑,对那小太监勾手:“你来。”
小太监虽心有戚戚焉,却还是小心翼翼着上前。娄擎手中拿着一把花簪子,是他亵玩宫女之时看它晃晃荡荡十分有情致顺手拿来把玩,那花簪头被他磨尖了。学那小太监细声细语:“那白二爷掰了你哪根手指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