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只嗯了一声,脚底的步子更快,一直向三巷走去。到了三巷口,看到官兵站了几层,他上前说明来意,却那小头目动手驱赶,口中骂着:“滚!滚!不得惊扰圣驾!”原来是娄擎在青天白日来到了三巷。
那满大街叫嚷的娄擎自然听到了,事实上他清早一睁眼,宫人就将此事传到了他耳中。旁人不知这是何事,娄擎却想起那老和尚在太后寝宫里唱的那一出。
莫非朕果然不是那妖婆的儿子?
娄擎本就是多疑之人,太后近日种种早已惹他心生疑窦,这一日京城的谣言彻底令他疑上了太后。恰在此时太后命人寻他,他懒得见,便躲到了三巷。
此刻他正枕在衔蝉腿上,阖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一般这样的时候,衔蝉不会忤逆他,若他当真能睡着,那她又会好一些。
娄擎在衔蝉这里获得了片刻安宁,他之所以一直不杀衔蝉,除了娄夫人的原因外,还因着她本就生性安静,与娄擎内心的那些吵闹的恶心的声音截然不同。 他的手摸进她的裤管,抚着她细细的脚踝,看到那莹白的肌肤闪了一下,却没有升起欲念,起身命下人备酒。
他饮酒,衔蝉在一边跪着伺候,无论动作端仪与否,他想起来都会给她一脚,这次却不是从前那样没命地打她,反而对她生出一点怜惜来。
若那些人所言为真,朕不过是个杂种罢了,与这些贱人又有何区别?
娄擎啜一口酒,看向衔蝉,她面无表情,他便用力捏住她的脸,莫名一句:“你陪那老妖婆去死罢!”
衔蝉心知他所说的老妖婆是谁,他在她这里难得酣睡的时候,时常伴有许多梦话,但她仍做出微微惊讶的样子看着娄擎。她看到娄擎对太后的恨意已无法掩盖。
“皇上,太后请您回宫。”外头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
“何事?”
“说是……说是……朝瑰公主在太后那里闹事。”
“让她闹。”
“这…”
“滚!”
小太监没了动静,娄擎的目光又落到衔蝉身上,他发觉衔蝉那张面无血色的脸上,这一日却多了一层胭粉。一把将衔蝉拎起来,久久看着她的脸。
看着看着,娄擎竟笑了,拍了拍巴掌命人上前问话。他问小太监:“近日可有人与她接触?”
小太监想了想:“只有裁缝铺子的。”
“裁缝铺子的……”娄擎念道:“裁缝铺子的……”眼中流光一转,一脚踢开衔蝉,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