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蝉静待在那里,果然,小太监来了,娄擎传她进宫。
“今日除夕,皇宫里有宫宴,皇后和娘娘们都在,皇上传我去是为何呢?”衔蝉问小太监。
“姑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怎会与奴才说那许多呢?只说今日是阖家欢乐的日子,请姑娘去宫里一乐。”
“秋棠…”
“皇上吩咐了,宫里奴才多,姑娘不必带人了。”
秋棠与衔蝉交换了一个眼神,主仆一场,她明白衔蝉担忧什么。衔蝉怕院子里的人吃了皇上赏赐的酒菜,待她回来这里变成满院尸首了。秋棠对衔蝉点头,要她放心去。
衔蝉上了那一顶小轿,宫里人的轿子果然抬得好,这样的大风都不见轿子有晃动,四平八稳地往皇宫方向去。衔蝉打起轿帘,看着经过的小街巷,因着这古怪的妖风,街巷上空无一人,只偶有孩子的几声嚎哭声。
衔蝉进了宫,径直被抬进了娄擎的寝殿里,这是她第一回 来到他的寝殿,尽管生了几个火盆,却仍旧阴冷。娄擎正斜倚在龙床上,小太监站在他面前为他报功宴的菜名。见衔蝉来了,就示意她坐过去,而他枕在了她的腿上。
“太后不食辛辣生冷,皇后不食酸。”
娄擎竟然记得太后和皇后的喜好,衔蝉对此并不意外,他这人向来如此,只记有用的事。最终娄擎为太后和皇后换了几道菜,衔蝉意识到,或许娄擎对太后和皇后也动了杀机。
太后派人来请他去试新衣,他推脱身体不适,说晚些再去,而后将人都赶出去,命小太监关上殿门,与衔蝉一人在屋内。
娄擎翻起衔蝉的手来看,她的手是握笔的手,关节处有薄薄的茧。娄擎设想这双手杀人的场面,想来定会很刺激。他淡淡地说道:“今日宫宴你去伺候。”而后推给衔蝉一个小纸包。 那是一包毒药。
衔蝉知晓为何娄擎要她进宫了,衔蝉在这皇宫里没有根基,这几年一直被关在三巷里,这宫里任何人都有机会与太后勾结,只有她没有机会。
衔蝉不愿,娄擎则提醒她:“想想那一院子的人。你不是愿意救人么?今晚宫宴上,把毒药放进太后的酒里,三巷的人就都能活。不然,你回去就给他们收尸。”
“你的故友也跑不掉。”
衔蝉就知娄擎不会好心留她一命,如今用这种方式把她推上断头台。那太后是什么人?在后宫这许多年,什么把戏没见过?怎就那么容易毒死?
尽管如此,衔蝉还是将那包药粉塞进了衣袖中,娄擎满意点头,骤然放声大笑,捏住衔蝉的脸看她:“娄夫人呀娄夫人,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