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咒杀!」司马凛这么一提,司马昂脑中不解的环节霎时豁然开朗。是呀!若是正常情况下一般的鬼怪或术法是不可能突破顏伟设下的防护,但若是咒杀就不在此限制,因为那本就是旁门左道的阴邪术法。
***
「没错」!司马凛用力地点头,「我以前曾经听母亲说过许多咒杀的方法,其中有一种就是控制童鬼杀人。这种方法和养小鬼与柳灵儿很像,不过是必须先用死者的骨灰重新塑造人像,然后将想杀死之人的生辰八字还有指甲或是头发和人像放在一起,让童鬼熟悉对方的气息,再伺机取走那人性命。」
「那对于这人像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司马昂挑了下眉询问道:「譬如说一定要是用泥像、木像或是陶瓷之类的物品做成。」
司马凛想了想,轻轻地摇头道:「印象中好像没有特殊的限制,只要是塑成人形并且可以和骨灰融合就可以了,由于製造方法非常的简单,只要懂得咒语就,算是初学者也可以轻易使用。」
「原来如此。」司马昂表示理解的点了下头,看样子宝儿的父亲似乎误打误撞得做了件意想不到的蠢事。
「不过,」司马凛嚥了口口水接着道:「这个术法因为施行容易,所以限制也格外严格许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项规定就是施术者和死者必须是血缘至亲的关係。」
为了不让人们滥用术法的力量,所以往往首创之人都会在使用上设下种种的藩篱,而且越是容易运用的法门,在先天条件要求上也就越是严苛,这个术法的限制也是同样的道理,因此儘管司马昂也曾听说过这类型的咒杀,一开始却不曾往这方向想过。
「你说得我大致听明白了,只是为何童鬼会针对我这朋友攻击?」关于咒杀司马昂并非完全陌生,可宝儿只针对柳昱攻击,却没有伤害过其他人,这点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因为这是一种用来取代对方存在的术法,童鬼所杀的人必须和他有相同的命盘,而当童鬼杀死他的时候,也就等同得到取代对方存在这世上的资格。换句话说,如果有办法让童鬼復活的话,这名復活的童鬼也就可以利用对方未尽的寿元活在人世间。」司马凛就自己所知的部分解释,每一个用词都浅显易懂,却让人听得冷汗直流。
这种术法早期是某些偏远地方的民族让意外早夭的孩子重生的方法,多半都是操纵童鬼杀害路过的单身旅人,但是因为作法太过歹毒而受到修道界同声谴责,以致于后代修鍊者大量减少,后来更因此渐渐失传,只有在某些民风特殊的地方,还留有少数相关的资料记载。
「虽然说年代久远可能导致记载不完整,但你母亲是否曾经提起过任何破解的方法?」司马昂不死心的问,仅管机会渺茫,但既然知道柳昱对自己来说有特殊的意义,那他就不允许任何人夺走柳昱的生命。
司马凛神色为难地皱了下眉,但还是从背包中取出一本褐色的手札翻看着,那是他母亲帮他整理好的笔记,里面清楚记载了她年轻时研究过的旁门法道术法,堪比一本修道界非正规术法的百科全书。
他认真地一页一页细细翻找着,一时间只听见沙沙的声响在病房中不断响起,空气中铺陈着一种沉闷的氛围,彷彿只要再增一分,就足以让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司马昂几乎想要叫他放弃查找时,司马凛终于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欢悦的神色道:「找到了!我找到了!」
「快说,是什么方法?」司马昂又惊又喜地拉住他问道。
「我娘的笔记上说,这童鬼是根据和他鬼灰放置在一起的生辰还有血气来追踪要杀害的对象,想要阻止他杀人最快速、简洁的方式,就是想办法把两者分隔开来。」司马凛根据他母亲的手札细细解说。
童鬼一旦失去那人的气息,就等于失去了攻击的目标,可这么做也需要承担极大的风险,就是童鬼可能会因此进入狂暴的状态,甚至将所有出现在周围的生灵都当成杀害的对象。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用这个方法,虽然这种拿人命当赌注的作法,确实很适合你。」司马鸣听到此处冷冷的插嘴,不忘嘲讽地加上一句。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因个人好恶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这就是我和你们不同的地方。」司马昂转头反讽,要算帐大家一起来,他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傻子,司马傲的死让他学到很多原本不懂的东西。
「随便你吧!不过你以为兇手会傻傻地让你破坏他苦心安排的计划吗?恐怕那个人形塑像此刻早已不知去向了。」
「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蠢吗?我早已在那上头设下禁制了。」司马昂不屑地笑了几声,他一开始就在塑像上下了咒语,除了他以外的人谁也无法随意碰触那塑像,就算兇手找到也没有用的。
「可是,今天晚上是新月喔!」司马凛怯怯地提醒,司马家的血缘有一个地方很奇怪,只要到了新月的夜晚所有的法术都会大打折扣,而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
「该死!」司马昂脸色一变,暗骂自己居然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顾不得司马鸣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打开门快步往外衝,他的自尊绝不容允因自己的失误出任何的紕漏。
「我、我说错了什么话吗?」司马凛看着司马昂突然衝去离的人影,转头愣愣地问着司马鸣。
「没事,和我们无关,明白吗?」司马鸣揉揉他的头,嘴角因司马昂离去时难看得脸色而扬了起来,对他而言司马昂的烦恼,就是他人生的乐趣。
「可是,不需要帮忙吗?……」司马凛整张脸揪成了一团,感觉有点奇怪,二堂哥离开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好看呢!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问题。」司马鸣板着脸说领着自家小弟往外走,帮忙?哼!那小子越忙他就越开心。
「哥,我已经十八岁了,才不是小孩子!」司马凛抗议的声音,从缓缓闔上得门外传入。
终于安静了!
见司马家的人都离开了,埋在被子里的柳昱轻轻嘘了口气,不料下一秒房门完全关起的瞬间,房内所有的灯顷刻间全数熄灭,黑暗如潮水一般涌上将柳昱团团包围,随即一双惨白而无血色的小脚,出现在他枕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