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织雾也仍旧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硬着头皮说道:“夫君……”
“我记得夫君身上似乎有可以联系旁人的竹筒……”
将这话问出口时,织雾心口亦是悬起。
概因她知道,只怕多待一会儿,东宫的人就会赶到。
可那时间未免太过短促,短到她也许连小石镇的范畴都逃不出,就会被对方给抓住。
要是能将他身上与部下联系的竹筒拿走,多少都可以再拖延上一些时辰。
晏殷闻言,蓦地掀起眼皮。
织雾则对上他的目光,强忍心虚。
她自知自己提的要求意图实在过于明目张胆。
在她自己都犹豫要不要放弃第二个看起来就极其过分卑劣的计划之前。
晏殷不知出于何种念头……
接着便果真缓缓从身上摸出了一枚食指长的竹筒。
那竹筒和织雾第一日见到他时,在他手中握住的信物几乎一模一样,但颜色却略有些不同。
在她伸手去接时,晏殷却并没有立刻松手。
“阿雾……”
织雾指尖一僵,险些以为他识破了什么。
他却只继续将那竹筒交付到她柔软掌心内。
晏殷垂首间好似若有所思,随即语气甚为温和地叮嘱道:“切记此物不可沾水。”
这样的信号筒往往都是以火点燃,不能沾水也再正常不过。
而织雾当时在雨中见到他时,他手中的竹筒已然沾上雨水,多半也是这样才没能使用成功。
织雾松了口气,口中只乖觉应下。
“夫君……”
临行前,她似乎心口仍有不忍,一再叮嘱。
“倘若夫君被他们捉住,千万不要反抗,想来很快便会安全。”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落入匪窝对于有着男主光环的太子殿下而言不仅毫无危险,更是他顺利回宫的第一个转折点。
织雾不再逗留。
郊外的野草长得又高又壮。 织雾只觉身上都要被草割破,却也都顾不上。
待寻到一处河畔,她想到晏殷方才“不能沾水”的叮嘱,竟想也不想,抬手便将竹筒扔入了水中。
顺利做完这一切后,心也都好似要跳出嗓子眼般,让织雾后背几乎都要汗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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