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之下只得慢手慢脚上前去替他顺手倒了茶水。
见他身上关节和其他穴位处都插了银针不便动弹, 便将茶水主动喂到他唇畔。
男人没有动,织雾便俯低身体, 贴心将茶盏微微倾斜。
晏殷察觉她这举动,抵在膝上的指节似微点了一下,接着才启开薄唇将那茶水抿上一口。
在织雾喂完他后,却又听他问:“你是谁?”
织雾听得这话略是不解,他难道不是以为她是宫人所以才使唤她吗?
岂料男人下一刻却缓缓说道:“这茶水是用来放指尖血的,不是用来喝的。”
她若是这里伺候的宫人,决计不会不清楚这一点,更别说……还胆敢将这茶水直接喂到太子的唇畔?
织雾闻言,呼吸霎时微微一顿。
偏偏这时候周身冷清的男人又语气淡道:“孤身上的银针不能动,可腰间玉佩值钱。”
“你只拿走玉佩,孤便饶了你这一回……”
男人温吞地说着便偏过那张颇为惹人分神的面庞,“你若有旁的心思,孤现在便喊人进来。”
他这话让少女瞬间僵在原地。
她听见他要喊人进来,显然有些慌神。
接着一顿犹豫之下果真选择了继续隐瞒伸手去解他的玉佩。
可才将那玉佩解下的同时,织雾便听见不远处霍羡春同旁人说话的声音。
织雾仅懵了一瞬,霎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分明是在拖延时间。
织雾这样实心眼的姑娘,临时反应哪里比得上眼前男人的诡计多端。
发觉自己竟又险些掉进他的陷阱……织雾顾不上处置手里的玉佩,再不敢有分毫犹豫便快速转身离开了屋。
待几息后,霍羡春进来,见时辰到了替晏殷将身上的银针全都取下,又替对方除下敷在眼上解毒明目的草药后,便询问道:“殿下这次感觉如何?”
可反常的是,太子缓慢睁开一双黑浓的眼瞳后,没搭理霍羡春的话,而是径直唤了和霍羡春一起进来的涂奚。
晏殷将桌上那只娇小茶杯握入掌心慢慢摩挲,黑眸里的情绪恍若深渊下暗流涌动,语气莫测道:“孤的玉佩不见了。”
“你去将那偷玉佩的小偷……给孤捉回来。”
……
饶是织雾紧赶慢赶,可也比不得身怀武功的涂奚腿脚轻便。
涂奚作为太子贴身侍从,将她从苑门口慢悠悠地拦截下,竟也毫不费力。
涂奚一双狐狸眼弯弯,抱着手臂语气颇为玩味道:“顾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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