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挥开手,让嬷嬷去拿经书来。
她兀自念了半个时辰,人才渐渐平静下来。
“我不会错。”
惠嫔渐渐吐出一口气。
李氏敢让她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那她就绝不会让李氏那个贱人的儿子舒舒服服地活在这个世上。
甚至,还要踩着她两个儿的尸骨登基为皇。
惠嫔继续认真拿起绣线一刻都不肯停歇。
哪怕戳破了手指,也若无其事地将血液按在猩红喜庆的面料上,一丝不苟地继续绣完这件祝寿贺礼。
在太上皇寿宴当天。
太上皇询问了织雾的下落,听闻她被寻回来,在太子府里和曲医女一道调养。
老人家心底搁下这桩心事后,心情更是大好。
当天宫中热闹,惠嫔即便伤口未愈,也仍旧饮了好些酒水。
人人都轮流为太上皇献礼道喜,待轮到惠嫔也当众献上贺礼后,她却不像旁人那样回到自己坐席上,而是忽然跪下。
太上皇见状,面上笑容收敛些许,问她:“惠嫔,你这是做什么?”
惠嫔说:“嫔妾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嫔妾发现,太子并非嫔妾的孩子。”
惠嫔伤口没好,熬夜做刺绣脸色更是苍白憔悴,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无法接受打击的母亲。
惠嫔逐字逐句道:“我的孩子,在当年坠落马车遗落民间时,就已经死了。”
这个从民间找回来的太子,是假的。
宴席霎时寂然。
在许久之后便陷入不可思议的哗然当中——
……
天黑下来后,太上皇的紫桓宫中再没有其他人在。
太上皇看着眼前面色不变的太子,缓缓说道:“这件事……我可以替你摆平。”
“不过……” “太子能否给惠嫔一条活路?”
孝道为晏朝开朝来便最为推崇之事,更别说先前便有过天子对母亲不够用心被拉下皇位之例。
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太子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只有奉养惠嫔平安到老,才可以止住其他的揣测和争端。
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即便受到少许非议,也无损太子登基皇位。
可晏殷从始至终都不曾改变过心意,在太上皇的话音落下后,便缓缓给出了一如既往的答案。
“我做不到。”
太上皇脸色一变,险些被他气个仰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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