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先前一次又一次陷害太子的事情, 织雾都尚且可以暗中进行, 装作自己不曾参与。
哪怕被人察觉, 也都一概硬着头皮不去承认,她背靠着太上皇, 表面上始终都清清白白。
可与当下比起来, 先前所作所为都算是开胃小菜。
真正要命的是, 她从瑾王手中夺过欺负太子的事情后, 需要当众去折辱他。
织雾跟随瑾王一路来到漆黑地牢里。
她足下一双金贵雪缎绣鞋鞋底甚至因为过于干净, 而被地牢的地面弄脏。
更别提, 昔日高贵不染尘垢的太子殿下,眼下便被囚于这样的地牢里。
他的衣袍无法再保持清洁干净,身上也横七竖八洇出血痕。
这几乎是罪臣逆党落入刑狱中的常态, 只因他是太子,才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瑾王语气带着几分笑意, “今日带了一个故人过来看你……”
“顾小姐被太上皇赐封为明棠郡主,这可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瑾王不像是一个针对太子的恶人,反倒像是擅长结交朋友的热情友人。
热切地在第一时间,将织雾成为郡主的身份传递到此刻落魄又可怜的太子耳中。
织雾闻言呼吸微滞, 如何能不明白这是瑾王需要她在太子面前表态。
瑾王没那么容易糊弄。
她会不会做那墙头草之事,他不在乎。
可她若对太子手下留情, 他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继续信她。
织雾抬起脚,缓步走上前去, 隔着栅栏看见了墙角里的身影。
“太子殿下……”
她甫一张开口,便发觉自己的语气竟习惯性的有些讨好。
一时间未曾转换的语气让她略微尴尬。
她当着瑾王的面,接着才缓缓开口表明立场。
“我不愿意失去真千金的身份,从始至终,我也只不过是在欺骗殿下。”
晏殷要她将身份还给顾盼清,她偏偏不愿。 他逼得她走投无路,她贪婪地为了保住自己荣华,选择继续帮助瑾王,完全合情合理。
纵使当下织雾紧张不已,却还是将作死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让人将托盘呈上来。
其他宫人在面对太子时都尚且两股战战,不敢靠得太近。
织雾便亲自握起那冰凉的玄色铁环。
衔接在铁环上的铁链随之垂落在她的腿侧,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叮铃、叮铃——
因少女的美貌与柔弱,手里的狰狞器具仿佛也都变成了一种旖旎的道具。
牢门打开。
织雾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她尚未熟练地去欺负过人,只是眼下想要将这东西顺利给太子戴上,却不得不屈膝跪坐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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