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在止悦阁中听到这消息后,脸色骤变,当即起身离开。
知晓织雾昏倒,霍羡春被叫来后发觉少女只是受寒兼受到惊吓,并无大碍。
他正想说句玩笑话,却听见天子嗓音隐有一丝颤意,“霍羡春,我求你……”
霍羡春见天子这般,他顿时正色道:“陛下放心,我自己有事,都不会让顾小姐有事的。”
天子这般的模样霍羡春太熟悉了。
上次这样时,是顾盼清的死。
可眼下这位顾小姐明明只是风寒……
霍羡春不敢想象,日后这女子也走在天子前头,对方是不是还要和顾盼清死时一般崩溃绝望,只能靠自欺欺人抱着腐尸苟延残喘。
他想,天子已经够苦了,再来一次,只怕真会生生摧碎了心肝。
织雾这两日心头压着事,既没能休息好,夜间又贪凉没关窗子。
醒来后,她发觉自己靠在一处熟悉的怀抱,正要被喂药。
织雾想到昏迷前的一幕呼吸微窒,轻声道:“徐……徐修安……”
晏殷握住药碗,沉声道:“他应得的……”
他想到她会晕倒那一幕,面色却更为紧绷。
晏殷低头待她轻声,“往后不会了。”
他怎会不知晓她害怕这些残忍的手段……
他亦有他害怕的地方。
晏殷怕自己做事太绝,日后会报应到她的头上。
“我会将那些不相干的人都赶出京城。”
徐修安也好,曲晚瑶也罢……
他只要织雾无碍。
只要她无碍,什么都可以。
织雾指尖轻轻攥住他的衣襟,什么都没有说……
她想他面对的不光是那些旧物件,折磨这些人时只怕也是一把双刃剑。
也在无时无刻不折磨提醒着他自己。 而织雾从始至终都只是不希望他还沉浸在过去那些事情当中。
药的温度稍稍凉下来后,织雾要自己喝,却不慎被呛了一口。
接着她不管怎么说,天子都执意要一勺一勺喂她。
织雾纵使乖乖配合着张口喝药,可让她感到难耐的不是药的苦涩,而是……男人始终注视着的黑浓眼眸。
只待喝完药后,织雾便想要回家去。
晏殷多希望她能将他的地方当做是她的家……可眼下显然都绝无可能。
他垂眸道:“你见不得风,我让人重新准备马车送你回去。”
他重新备的马车自然会更为保暖防风,比她来时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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