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负责是站不住的。”
“他们或许不会承担主责,但一些次要责任却要承担。”
“我说过。”
“法律可以滞后。”
“但官员是不能滞后的。”
“作为一名管理盐铁的官员,没有一点警觉性,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对盐铁后续的事一无所知,这难道不算是一种失职?”
杜赫眉头一皱,神色有些不悦。
他认为嵇恒有些过了。
嵇恒看向扶苏,说道:“将相关的盐官铁官也抓了吧。”
他对此看的很冷静。
盐官铁官这次的确算无妄之灾。
但此时冤不冤由不得他们,他们的官职毕竟沾了盐铁,在这次汹汹如潮的民意下,注定已不能独善其身。
为了树立朝廷在民众心中的正直。
他们只能‘有罪’。
他们的罪并不来于自身,而是来自这次的民愤。
所谓飓风起于青萍之末,此等汹汹之势,必须要得到无比严肃的处理,如此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也不会给世人留下口舌。
大秦对官吏的免职有两种。
一种叫‘免’。
只是普通的撤职,后续可继续任用。
另一种叫‘废’。
被废官的官员,此后再也不能上任。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个人是主张主管的盐官铁官当避避风头,避免为汹汹民意裹挟,继而给人留下话柄。
不过眼下并不适合说出。
张苍眉头一皱。
他也感觉嵇恒此举有些过了。
只是出于对嵇恒行事风格的判断,他并不认为嵇恒此举是刻意针对,因而在沉思一阵后,还是选择将疑惑压下了。
扶苏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嵇恒收回目光。
他看向下方失魂落魄的众商贾,淡淡道:“这次官府请你们过来,主要就是让诸位提供船只调度人员的名册,眼下已得到,诸位可以回去了。”
“回……”程郑瞳孔微缩,神色满是愕然。 他本以为这次不会这么快结束。
结果这就结束了?
程郑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钟先生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嵇恒道。
闻言。
程郑面露大喜。
他朝四周拱拱手,不做任何停留,快步离开了大堂。
走出大堂。
程郑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整个人如释重负,仿佛一块大石被卸下。
见状。
其他商贾也面色一喜。
连忙从地上爬起,朝四周躬身一礼,前后脚的离开了。
很快。
大堂内的商贾尽数离开。
扶苏凝声道:“钟先生,你之前不是说,这次是为解决关中盐铁缺少的吗?眼下怎么还把这些商贾放回去了?”
其他人也一脸疑惑。
嵇恒笑着道:“不急,让商贾歇一会。”
“一直这么压抑着,总归不是办法,聊事跟审事,还是要有区别,等他们清醒的差不多,再将他们请过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