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农夫端起一个陶碗,汩汩痛饮起来,喝完还略有些回味的舔了舔嘴唇,逗笑道:“陈胜,你别说,你还真能当上吏,我今天来的时候,听到掌工说,这皇帝还是谁来着,颁布了一个求贤令,是个人都能当吏,你要不去试试?”
“哈哈。”
“陈胜,你不是那么想富贵吗?这还不快去?刚好能空出一个佣耕名额来,我家正好还有个劳力。”有人高喊一声。
一片哄笑声中,老农笑骂道:“你们呐,这吏哪那么好当上的?要是真人人都能当上,掌工家只怕早就把家里人全叫上了,至于现在一家老小还待在县里吗?掌工家都不敢指望,你们还敢打为吏的主意?”
“你们不臊得慌,我都臊得慌。”
闻言。
陈胜目光微动。
他看向那名坐在地上,跟其他农夫聊天的佣耕,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掌工真这么说的?”
那农夫哈哈一笑,点头道:“这还能有假?城中都贴出来了。”
随即。
这人似愣了一下,惊诧道:“你不会还真想去吧?” 他就那么随口一说。
陈胜朝这人拱手道:“等日后我富贵了,定不忘你等引路之恩。”
说完。
陈胜真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四周农夫都怔住了。
唯有那老农嗤笑一声,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朝四周道:“都喝饱了,那就该赶活了。”
“至于那小子,就教他自家做梦去,这种愣头青,我这辈子见得多了,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实际出了乡,连路都认不全。”
“随他去。”
“等会自己就回来了。”
老农根本就不担心陈胜不回来。
求贤令是不是真的都是一说,而且还要能被选上,这是一个佣耕能想的事?
这年头,能当个混口饭吃的佣耕,那可是很不容易的。
他相信陈胜理得清的。
“陈胜,你个小子要富了,可也别忘了我。”有人在后面揶揄的打笑道。
“日后我富贵了,一定不忘你等。”陈胜很是豪爽道。
老农没有笑,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叹着气,摇摇头:“陈胜这后生,真是疯了,疯了。”
听到陈胜还真以为是夸他的,四周一些农人也忍不住嘲笑起来。
对于身后的嘲笑声,陈胜只是冷冷道:“一群乌鹊,如何能知鸿鹄高飞之志哉?!”
说完。
陈胜毅然离开了。
他要出去。
阳城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当一辈子佣耕,能有什么出息?别说拿回田宅,只怕等日后老了生病了,这些地主会立即一脚把他踢了,到时他就真就只有等死了,与其继续当一辈子佣耕,还不如去外面走一走,万一就真混出名堂了呢?
……
阳武县。
这本是属于魏国的疆土。
此刻在一间民宅中,有两名中年男子,正对着一张矮脚漆案,相向而坐。
其中一人头缠黑布,另一人则头戴高冠。
只不过头戴高冠的锦衣男子,虽然身份更高,但面对这眼前头缠黑布之男子,却没有表露出半点的倨傲,反而显得很是谦逊跟尊敬。
陈平穿着麻布粗衣。 他好奇的打量着魏无知,不知魏无知,这么匆忙找上自己,所为何事。
魏无知朝陈平微微拱手,笑着道:“这次来找陈兄,其实是想给陈兄,谋一个出路的。”
闻言。
陈平眉头一皱。
他深深的看了魏无知一眼,疑惑道:“魏兄何出此言?”
魏无知轻笑一声,从袖间取出一份竹简,而后推给了陈平,并示意陈平观看。
陈平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