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察觉到,大秦的宫廷体系是有问题的。”
“朕当初的一些想法,并不完全正确,你后续不用太放在心中。”
“朕这段时间也想了一下,想到了一个主意。”
“你听也可,不听也可。”
“都取决于你。”
“这个想法便是立储立后。”
“大秦偌大的宫廷需要有人专门照顾,但如此一来,宫廷内部恐会多出很多是非,其中取舍,便要你自己去拿捏了,朕也给不了你太多的建议。”
“对于朝堂。”
“天下大器,在位与人。”
“不可以一节也。”
“你素来追求有才有德有名的,但国家大政,在于权位跟人才,不能只凭一个方面选用官员,就如名声,若是太过注重名声,只看中有名之人,而枉顾了其他事实,则注定会失掉很多的人才。” “取材是不在于此的。”
“若朝廷有议,吏有著新衣,乘好车者,谓之不清;长吏过营,形容不饰,衣裘敝坏者,谓之廉洁。”
“至令士大夫故污辱其衣,藏其舆服;朝府大吏,或自箪壶餐以入官庙。”
“夫立令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
“三代推行之大教,务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诡之行,则容隐伪矣。”
“对于官吏,不要太过在意一些寻常琐事,更要看重其才能跟才学,不若便会错过如晏子、张苍这般的人才,你性情较为清高,恶之极恶,喜之极喜,却是太过表面,有着一股傲气、一股贵气,然作为君主,当一视同仁,不能以自身喜好为抉择。”
“君道艺也不以个人好恶为抉择。”
“你需得牢记。”
扶苏脸色一白,连忙点头道:“儿臣记住了。”
嬴政粗粗的喘息几声,又道:“对于嵇恒,若是控制不住就杀了。”
闻言。
扶苏脸色惊变。
满眼不敢置信跟惊恐。
嬴政满眼冷冽,漠然道:“朕知道你心仁,但此人不是你能控制的,军国大事,既不可谋于众人,更不可谋于外人,而嵇恒这人却是居于市井,窥视庙堂。”
“他本就该死!”
“这种人心高气傲,不会为你控制的。”
“只能委以利用。”
“一旦利用结束,便要尽早除掉,不然定成大患。”
“此事不容你有任何的反对。”嬴政冷冷一句,根本不许扶苏反对。
扶苏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无奈的垂下头,颔首道:“儿臣记住了,若是实在掌控不住,定不会留下此人。”
“恩。”嬴政点点头,也是乏了。
很快。
嬴政就已扯起了粗重的鼾声,口水也从微微张开的口中,很是不雅的流到了脖颈。
见状。
扶苏不禁泪如泉涌。
悲从中来。
他知道父皇这是在交代后事。
担心自己走后,自己掌控不了大局,所以特意再三询问。
但他想听到的岂是这些?
他要的是父皇! 他将一旁毛毯轻轻的盖在始皇身上。
随后转身轻步走到外间,对守候在外的魏胜一招手,吩咐道:“你现在立即去将宫外已嫁人的公主全部叫回来,还有胡亥,也一并叫回宫中,不要引起太多人注意,就说陛下要见他们。”
魏胜心神一凛,连忙去传话了。
接下来数日。
宫廷难得热闹了一番。
嬴政的所有儿女全部齐聚一堂。
嬴政也颇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