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看不见熊脸上的表情,他也猜到了这个脑子长满肌肉的草包在想些什么,于是连忙酝酿了一个悲愤的表情,搬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那些人就是一群人渣,老鼠,披着蓝皮外套的蛆虫!他们根本不讲仁义道德,每一个细胞都刻着狡猾这两个字。”
“他们假意接受了您那些手下们的投降,却在您的人放下武器之后,将您的人残忍地吊死在了门口!”
说着,海恩打开了手中的箱子,里面是一根根串成项链的指骨。
熊的眼睛瞬间缩成了一个点,右拳猛地砸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我要把这群老鼠砍断四肢,扔进地牢里喂蟑螂!”
粗鲁的咆哮在营帐内回荡,火盆上的火苗都跟着晃了晃。一旁的掠夺者老兵握紧了腰间的刀、斧头、看着海恩的神色开始闪烁。
只等首领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上前将这触怒首领的无礼之徒剁成肉泥,给伟大的首领泄愤。
感受到了熊的暴怒。
海恩却是一口气也不敢喘,声泪俱下地继续控诉道。
“尊敬的首领大人,您不知道,我在他们那里遭遇了什么!我本是带着的和平的目的,走进了他们的营地,甚至主动上交武器给了他们的哨兵。然而我才刚刚见到他们的首领,那人便下令将我打入牢狱。” “他们根本不想谈判,也没有谈判的打算!那人将这木箱丢给我,不但嘲笑我,说您要的人都在这里,还让我……让我给您烧过去!”
“虽然他们没有将我立刻吊死,但估计是怕我泄露了他们的老底,坚持把我关着不让走。我担心夜长梦多,天亮了被灭口,于是用藏在鞋底的筹码买通了看守,带着木箱连夜逃出了他们的营地。”
“不过那些人的反应很快,立刻意识我不见了,派出了猎人追杀我。我不敢往北,只能往东门绕路,但在进入城区之前,还是被射了一箭。”
“所幸那箭没伤到要害,我将您手下的遗物藏在垃圾桶,自己则钻进了一处废墟,几乎是前脚刚进去,他们就搜了过来!但好在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在废墟里一直藏到了天亮,直到他们打道回府。”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我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带着箱子,回来向您报信了!”
海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坐在座椅上上的熊,总算是将怒火从他身上转移了。
眼睛死死地锁定在海恩身上,熊沉声问道。
“你说他们担心你泄露了他们的老底?他们有什么老底?”
海恩语速飞快地继续说道。
“那些人其实并不是避难所居民,只是不知从哪儿游荡过来的拾荒者,他们靠着欺骗,鸠占鹊巢,霸占了一座藏在湿地公园中的避难所,扒掉了他们的蓝外套,假装自己是避难所的居民,并藉此来欺骗那些路过的废土客。”
“他们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只是一群色厉内茬、欺软怕硬的恶棍。他们的数量更不多,只有三十人左右,其余的都是原避难所的俘虏。他们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深夜在营地中央点一堆篝火,然后将那些姿色不错的俘虏牵出来开派对……你懂我说的是什么。”
“所以如果您打算对他们动手,最好选择在深夜凌晨。”
海恩低垂着眉毛,熟练地讲着某人说给他的故事。
“那是他们防御最松懈的时候,很多人甚至连衣服都没穿……我就是那个时候趁机逃出来的。”
俘虏。
避难所里的。
熊的脸上浮起一抹贪婪。
贝特街献上来的那个克隆人早就被他玩坏了,现在估计已经被他的手下们拆成了零件。
况且那种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既不会惨叫也不会哭泣的玩具,根本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如果没有尖叫,如何彰显他的勇武呢?
而那些从避难所里出来的人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在哪里,那些人都是最上等的货色。
“枪呢?他们有多少枪?”熊紧接着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
见这位首领已经心动,海恩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最多三十条!其中一半还是从您的人那里缴获的!而且他们弹药储备很少,一多半人甚至用的还是弓箭、标枪。”
“您看我的腿伤,就是他们射的箭留下的!”
听到弓箭。
熊的表情更轻蔑了。
那些原始的玩意儿都是拾荒者们的武器,除非极少数能力特殊的“觉醒者”,或者肌肉极度发达的变种人,大多数人只要有条件,宁可用黑火药做的土枪,也不会用长矛和弓箭打架。
熊自己身长两米,浑身都是力气,扳手腕四个人一起上,都挪不动他的胳膊。寻常人挂个二三十斤的盔甲就走不动路了,但他的盔甲却是重达百斤,其中胸甲更是五十斤重的均质钢!
别说是弓弩标枪了,就是一般的枪弹打在上面也和挠痒痒似的,顶多留下些划痕。 在他看来,踩死那些拾荒者们,和踩死一窝蚂蚁没什么两样。
“大人,我觉得这件事儿还是得慎重考虑一下,”站在旁边马脸的男人颔首低头,沉声继续说道。
“獾和猹的实力都不弱,他们的部族也是骁勇善战之辈。然而他俩接连折在那伙拾荒者手上,我总觉得事情有蹊跷。”
听到这番发言,海恩心中一急,正要开口。不过却见熊摆了下手,直接将那马脸男人说的话打断了。
“獾有勇无谋,猹有谋无勇,俩人称不上精锐。不过一群拾荒者而已,我亲自带队,集中所有人手,碾死他们绰绰有余。”
熊不想拖得太久。
拖的太久,雪越下越大,天气越来越冷,这仗越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