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还能是异种弄出来的吗?”船长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膀。
见老板一脸放不下心的样子,他低声忠告了一句。
“我们最好别掺和这事儿……您应该深有体会的吧,给那帮大人物干活儿准没好事。”
亚尔曼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银月教派的教义,不能放着落水的人见死不救,不管怎么样我得过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当然,我不会要求你们陪着我一起冒险,我只带几个想跟着我一起去的人过去就好。”
如果有人还活着,得在他们被海里的异种盯上之前将他们捞上来。
猜到了老板会这么说,那船长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
“让你一个人去我更不放心,我带几个人跟你一起过去吧。”
没有耽搁很久的时间,几艘柴油动力的救生艇从船上放下,朝着爆炸发生的水域疾驰了过去。
当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向上扬起的船艏基本已经沉入了水中,只剩下一些残骸和垃圾,混着零星燃烧的燃油飘在海上。 亚尔曼并不知道这三艘正在沉没的货船上运着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所幸的是没有发生二次爆炸。
发现落水幸存者之后,他立刻招呼着船员将他们拖上了救生艇,随后赶在那火势蔓延之前,离开了这片危险的水域……
南方军团想将战争限制在婆罗行省之内,西方军团想躲在幕后闷声发大财,然而事情不可能总是朝着他们期望中的方向发展。
就和西帆港一片狼藉的火车站和仓库区,以及狮州中部平原上被打爆的一辆辆坦克一样,那沉入海底的三艘运输船以及价值数千万第纳尔的军火仅仅只是个开始。
就在亚尔曼将落水的同胞救回船上的同一时间,瑞恩万夫长率领的五支万人队也终于杀气腾腾地推到了里德布尔县,距离雄狮城只有一步之遥。
当地有着整片平原上为数不多的丘陵,数条永流河水系的支流横贯过此地,汇入一座名为“日出湖”的淡水湖中。
和苏拉克县一样,这座“里县”同样属于一位大姓贵族的领地,只不过这位里德布尔子爵却没有苏拉克子爵那么命好。
早在当初“天王之乱”的时候,他便被一群造反的农奴、佃户们绑起来砍了脑袋,一家老小被杀的只剩下几个远房的男丁。
后来亚努什死了,天王军改旗易帜成了婆罗国,他家的血脉才算没有断绝,变卖了一些土地和家产,总算让这漫山遍野的农田没有荒废下来。
然而好景不长。
眼瞅着那田里的秧苗总算要长起来了,南方军团又打了过来。
为了保卫雄狮城,尤多诺万夫长大手一挥,将二十万大军填了十万上来。
这些大头兵们又是修工事,又是挖战壕,把那好不容易出苗的作物又给填了回去,地里的庄稼糟蹋了大半。
虽说会给补偿,但给的却是婆罗币,谁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甚至连这个婆罗国还能存在几天都不知道。
不过继承爵位的小里德布尔倒是个识大局的人,没敢在这时候唱反调,甚至带着一众家丁主动给这些大头兵们帮忙。
反倒是一些得了土地的自由民们心中颇有不满,只是识时务地忍了下来。
听说军团的人给第纳尔补偿,而这阿布赛克对自己人却抠抠搜搜的,掏几张废纸就将他们打发掉了。
不过这抱怨的声音终究只是少数,至少此刻大多数人还是认同着阿布赛克的。
尤其是军队中的人。
那家伙不是个好人。
狡猾、小市民、优柔寡断……一切负面的形容都能用在他的身上,然而唯独却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他比亚努什更像是个正常人。
这其实已经很不错——甚至于很难得了。
婆罗国是从不缺能人的,只是怪异的是,站在塔尖上的却少有正常人。
就在这上下一致的团结之下,一条条交错纵横的地道很快爬满了里德布尔县的山野。
还有那些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地洞。
带着武器和干粮的士兵义无反顾地钻了进去,已经做好了用自己的血肉先填满它们的准备。
同一时间,联盟援助的第二批物资也到达了前线。
在这新送到前线的装备中,除了rg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之外,还多了一些威力巨大的金属氢炸药和地雷。
尤其是后面者,只要使用的方法得当,已经足以对军团的征服者10号坦克构成威胁!
至少,他们不会让军团轻易拿下背后的雄狮城。 ……
雄狮城内。
尤多诺万夫长盯着指挥桌上的地图,食指上夹着一支燃着的香烟,眉宇间写满了愁容。
他曾经是天王亚努什的部下,后来亚努什发兵攻打天都,便将他留在了雄狮城断后,或者说留给军团“泄愤”。
当时尤多诺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军团还没来得及打过来,倒是那个亚努什先去了一步,被革新派的军官刺杀在了天都皇宫的大殿上。
再后来阿布赛克联手其他几个天王,清洗了亚努什的旧部,并且给天王军改了婆罗国的旗帜。而他本人也是顺应大势,带着麾下投靠了新当局,并且还因此得到了提拔。
虽然这个提拔在他看来,和让他去送死基本没什么两样,然而作为亚努什的旧部,他却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在交投名状这件事儿上,婆罗国和天王军是一脉相承的,他也有着自己的投名状要交,只有交了才算是自己人。
而眼下阿布赛克交给他的任务便是,带着驻扎在狮州的二十万大军阻挡住南方军团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