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嚣张的三人几乎将到了的客人全引到了湖边,即使是在晚上,别墅周边依旧白亮如昼,璀璨的灯火隔一二十里路都可瞧得分明。
李彧也混杂在这些围观的人之中。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动机,反正还是来了。被羞辱的场景历历在目,现在想起他依旧忍不住攥紧拳头。
只不过在夜晚辗转反侧的某个时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当时的怒火发泄错了对象——
以前的南橙总是纠缠他,被他拒绝了那么多次还不死心。除了烦人这点,南橙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比起娱乐圈里其他硬上弓的金主,他还算礼貌。离开之前的公司后,李彧发现,以前很多和南橙会面的场合,都是公司上层安排的。
也就是说,在南橙还有那两个朋友的眼里,他跟自己送上来的没什么区别。
那天在会所里,他受不了别人的奚落离开,在南橙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的愤怒不由自主地宣泄在了金主身上。
明知道南橙在追求他,他这样做和欺软怕硬的人有什么区别。直到最后,南橙都还在替他解围。
李彧承认,他对南橙这般出身的人存在一种仇恨的情绪。身在娱乐圈,他愈发耻辱起自己戏子供人取乐的身份。
但南橙毕竟没做错什么,他在读书期间,不肯放弃追求他的大有人在,那时李彧并不介意。站在南橙的角度,他也不过是那些人之一。 “抱歉。”
李彧低头,他的浅色西装下摆被红酒打湿,水淋淋,还在往下滴,连皮鞋也被弄脏了。
“侍应生”眉间蹙起愧色,“先生,对不起。”
李彧刚才在想事情,浑然不觉有人将酒杯撞到了他身上,“没关系,你走吧。”
“谢谢先生。”陈弗半鞠躬,走开几步将托盘连同酒杯还给侍应生。
侍应生接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继续收客人们的空酒杯。
另一边,南橙踏进正门,瞥见除了人以外空荡荡的厅堂,莫名觉得少了点东西,有些失落。
躲在暗处的冯连英见他们还没找自己麻烦,料定南橙并不在意,脸上堆笑挤到三人面前,“阿橙,厨房正要上甜点呢,你来得可巧。”
甜点?南橙的嘴角耷拉了下去。
他今天刚被判处蛀牙无期徒刑,这冯连英居然还来戳他的痛处:“别上了,今天晚上的甜点都捐给福利机构。”
冯连英还不清楚“甜”现在成了违禁词,他连声称“是”,直夸南橙有爱心,后面话头一转:“今天的葡萄酒刚好和甜食很搭,不如上一点让客人尝尝?”
哈哈,南橙气笑。在他不能吃甜食的日子里说这些,冯连英算是撞到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