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姨母那里听说的,表舅他冬至昏睡后,到第二年夏至醒来,会忘记很多东西,说不定也会忘记你,你就算对他……也不要太上心当真了,要保护好自己。”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为我着想。”于实没解释,姜芒误会也好,真解释了说不定会给姜芒错误的暧昧暗示。
外面天黑下来,打开的大灯在雨幕中能见度也很低。
忽然工地那边传来喧哗吵嚷,隔着大雨都叫人听见了。
“人救出来了!”
“有人出来了!”
穿着雨衣一身泥泞的人从帐篷外跑过,叫声逐渐远去。
在帐篷里等待着的人顾不得大雨,连忙跟着出去。
于实也披上雨衣出去,见到从坑洞那边抬出来好几个人。有人昏迷有人受伤,他路过这些,走到人最多的地方,一眼看见了风雪乡。
他也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似的,身上沾了不少泥,衣领袖口上都有血迹。
有风家人诚惶诚恐地围在他身边为他打伞。
他站在黑色的大伞下看见人群外的于实,便抬脚走出雨伞的笼罩,走进雨中,走向于实。
“九、九爷……”
“家主呢?家主他……”
有人在喊,有人在叫,风雪乡都没管,走到于实身边问:“你来接我吗?你今天去了哪里玩,玩的开心吗?”
浑然一副什么都没发生,想和他闲聊的模样。
回到营地,于实才听说风家主在墓里魔化死亡的消息,风家其余人都没事,平安上来了。
忙碌到半夜,大家总算各回各家。于实和风雪乡也回到了风家的院子里。
于实洗了热水澡,又去煮了一锅姜丝甜汤。
等了半天没等到风雪乡从浴室里出来,只听到里面水声哗哗不停。
“你还好吗?”于实敲了两下浴室门。
里面没听到回答,只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声响。于实停顿片刻,拧开门进去。
门没锁,一拧就开了。
花洒下,风雪乡弓着身体在细细咳嗽。
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地上大团大团的红色被水冲成淡红流入地漏,又不断有新的鲜红低落。
他侧头看过来,嘴边还有红色的血,弯着眼睛断断续续说:“马上……就洗好了……咳。”
于实扯下大浴巾,关掉冷水,上前将他兜头罩住。
半扶着他坐到一边用来换衣的长椅上。
“你这是什么病,去医院里医生能治吗?”于实感觉到他在颤抖,“你有药吗?上次那种药?”
风雪乡摇头,说:“我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