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宝棋笑了,在福顺小脸上掐了一把:“有何不可?我长你许多岁,难道还当不起你一声‘哥哥’?”
“还是说,你私心里不想要我当你的亲人?”
福顺脸都憋红了,他嘴巴向来愚笨,不是说好听话,磕磕巴巴半晌后终于害羞的低低唤了声:“哥哥。”
祝宝棋听得真真切切,心里别提多欢喜,又问:“既然你那位翠姐姐不远千里送你来这寻我,那我该好好谢她——她人呢?”
福顺回头看了看,脸上一阵恍惚:“她刚才还在的,怎么这就走了?”
身后的那处空地一个人都没有,祝宝棋先前只顾着福顺,没注意那里曾经有过谁,眼下再要找人家好好感谢,可是却再也寻不到,不免深深惋惜。
“翠姐姐应该是跟着师姑娘去了。”福顺努力回忆着,“她们说过要去公公的老家生活。”
祝宝棋好奇问他:“师姑娘又是谁?”
福顺忙回他:“师姑娘也是宫里出来的,她是医女,人可好了!又温柔又好看,而且功夫也不错!”
医女?
祝宝棋喃喃自语道:“师雨灵?”
福顺惊喜点头:“对对对!师姑娘本名就是叫雨灵!陛……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原来如此。”祝宝棋哑然失笑,“竟然这样。”
前世师雨灵在他死后坐上了皇后的位子,可怜她也是被宁子蹇辜负的受害者,一心以为自小陪伴她的师兄会真心爱护她,却没想到头来却只能守着一个母仪天下的名头过活,同个死人争丈夫的心。
今生这位姑娘终于清醒了,虽然不懂她与娄翠又是如何认识的,可是如果她愿意开始新生活,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么一想,宁子蹇可不就真成了“孤家寡人”?
“对了。”福顺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给他,“这是乔娘娘托我给你的,他说你如果安定下来,记得给他写信。”
祝宝棋接过信打开,乔双玉在信里给他讲了自己走后发生的许多事,告诉他宁子蹇正如所有人期待的那样矜矜业业的努力做个好皇帝,往后会有很长一段太平日子过,叫他不必担心,一切都很好。
他又说自己本想辞官归隐,可是一想起祝宝棋前世造就的盛世又觉得可惜,怕他当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思来想去还是打算留下,就算他再讨厌宁子蹇,但是私人恩怨在家国大义面前不值一提。他会把祝宝棋当年教过他的许多种田妙法著作成书,然后广而告之,让田地都能丰收,再现他前世的风光。
最后,他像个老友一般告诉他,倘若今生有机会,他也想去草原看看,有很多话想当面同他说,希望到时他没有老得走不动。
一天之内,祝宝棋告别了应棠,迎回了福顺,又接到乔双玉的信,他的内心被许多许多感情填满。喜悦、惆怅、释然,但更多的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