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连空池笑答,嘴边的梨涡漏出来,装得一副乖样,“哥哥,给个机会呗。”
裴疏槐偏着头,目光上抬,看了连空池几秒,突然笑骂了一声,“要死嘞。”他往前探了探,将渗冰气的瓶身贴在连空池颈侧,“我看是天热,你燥得慌。”他放轻声音,“胃口这么好,成年了吗,小东西。”
连空池眉毛一挑,装出来的乖样瞬间消散无形,“我18了。”他用目光挑衅,“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吧?”
裴疏槐收回瓶子,后腰靠上吧台,眼神落在连空池身后,“那也是比你大。想泡我,”他用膝盖抵得连空池后退一步,“等你毛长齐了再说。”
连空池从小娇生惯养,横惯了,一身的少爷脾气,自来是没什么想要却得不到的。他“嘿”了一声,就要上前和裴疏槐再“商量商量”,后颈处却突然一紧,被人揪住了衣领。
“哪个狗东西——”连空池的叫嚣在看清身后之人时偃旗息鼓,登时眉毛也拧不起来,声音也大不了了,跟膨胀到一半突然被扎破的气球一样,蔫儿了。
“哥、哥,你怎么来了?”
祁暮亭没松手,睨着他,说:“来欣赏你泡妞。”
这话,裴疏槐第一个不同意,“说谁是妞呢?”
裴疏槐小时候长得又白软又漂亮,头发又在脑后扎成小丸子,经常被人认成女孩,上幼儿园时,隔壁班的小胖子还羞答答地给他送过玫瑰花,害得他被笑了好久。 这是裴疏槐的黑料,记一辈子的那种。
他盯着祁暮亭,那点“拔|屌无情”的心虚全飞天了,脾气从脚底支棱到头顶,冷嗤道:“见过你爹这么帅翻苍穹的妞吗?”
祁暮亭的亲爹都没这么说过。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祁暮亭松开手,让连空池滚蛋。他站在原地,还是那副毫无感情的语气,“喜欢给别人当爹?”
“啊。”裴疏槐下巴微抬,一硬到底,“我从小的梦想。”
“那你的梦想很丰满。”祁暮亭问,“多大了?”
不知道是因为祁暮亭的气质偏沉稳还是因为什么,裴疏槐听出一股长辈问话的感觉。他无聊地晃着汽水瓶,说:“马上二十。”
“那你当不了我爹,不过,”祁暮亭想了想,颇为认真地给他建议,“你要是比我早死几年,先投胎,下辈子指不定有这个机会。”
咒人早死,真他妈心如蛇蝎。
裴疏槐猛地摇了下瓶子,扯出一抹笑,“那应该还是不行,这投胎要讲究个顺序,有些人在黄泉路上排十几年都不一定轮得到他,为什么啊,他嘴巴坏,下去了都讨人嫌,没、人、要。所以啊,二哥,如果真有类似的可能,你应该赶不上给我当儿子这趟,不过这也算好事。”